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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冬雪低声应着，悄悄取了纸笔过来，一边研墨一边策画着。

少顷，小丫环关上窗户端来火炉，另有人奉上茶点，接着易楚走出去。

脱去外头的大氅，她还是穿戴半旧的青碧色小袄，乌黑的青丝间只插一根珠簪，打扮的素净简朴，却如婢女般，令人难忘。

及至屋里，曹女人短促地说了句甚么，因说得快，易楚没听明白。魏嬷嬷笑着解释道：“曹女人请夫人宽坐，她这就生火烧水。”

“这个，”林槐难堪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林槐笑一笑，放下茶杯起家，“既是如此，那头的人就不能用了，我去找找莫掌柜。”

易楚见她如此，缓了神采，“我的身子我内心稀有，不消担忧。此次也未几带人，你看着带谁不带谁写个章程出来，需求带的东西也列出票据来渐渐清算。”

当时那种环境他能说甚么？

这般的品德应当能够担起一家任务来。

林槐捧了茶杯，手指悄悄叩着茶杯沿儿，“离卫所四十多里有个双山镇还算繁华，几个百户和游击将军的家眷就住在那边。不如就在那边安设，伯爷来回也就小半个时候，倒是便利……你说，要不要给伯爷传个信”

“不消，”俞桦决然否定，“夫人等伯爷走了再提，较着是想瞒着伯爷……先前伯爷不交代过，凡事服从夫人叮咛便是。如果伯爷偶然中晓得了，那也不是我们泄漏的动静。”

天然只能捡着好处说，总不能还要让夫报酬伯爷挂记。

起得很早，又这么无能，易楚蓦地对她生出一种好感来。

既然要去宣府，当务之急就是先寻处安妥的宅子，租也罢买也罢，尽快清算出来能住人。

地上已零寥落落地散了很多，想必已经劈了一阵子。

易楚笑一笑，就看到曹女人端了托盘来，倒是两杯白水，和一碟馍馍。馍馍捏成燕子状，用黑豆子嵌着当作眼睛，看上去非常风趣。

莫掌柜是前次与林槐一道去宣府的盛记商行的掌柜，盛记商行在双山镇有铺子，有他帮手探听，天然事半功倍。

屋里的桌椅是本来就有的，被擦得干清干净，墙边案几上摆了两匹布，一匹水红色，一匹翠绿色，都是很浅显的棉布料子。面上另有片刚裁好的月红色布料，看形状应当是做裙子。

他跟从易楚光阴已不短，平素只见她笑意盈盈的，何曾见过她发脾气，更未曾见她落泪，当下一颗心仿似没了下落似的，飘飘忽忽地落不到实处。

态度恭谨却不失热忱。

俞桦续道：“夫人有所不知，宣府远较京都酷寒，糊口多有不便，特别夏季，菜蔬不敷，肉食完善，柴薪也有限，很多人乃至连口热水喝不上，只无能啃馍馍度日。”

翻来覆去就是这句话，就跟讨不到糖吃的小孩子般。

俞桦不便多言，等易楚诸人先行进了屋子才与林槐一并走了出来。

偏厅里正开窗透气，凛冽的北风吹出去有些微的寒意，窗边案几上供着的红婢女气却更加清冽，浅浅淡淡的，悠远绵长。

“部属会安排安妥。”俞桦简短地承诺，与林槐一道辞职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