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冷夜[第2页/共2页]

脸孔瞧不清，听那微微颤抖抖的嗓音，倒像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少年闻言低了低头：“我……本日去找我师父讨人为……”

……

说罢抽身就要往门外走。

“打脊泼才，找死也走远些！”

榻上那小女人，竟然呼啦一声，坐了起来。

入了半夜，忽地下起大雨来。

少年一叠声地报歉，脚下倒是又跑了起来，引着身后那姓冯的家伙冲到一户歪倾斜斜的农舍前，“砰”地撞了出来。

“冯叔，我也晓得不该这么晚了强拉您出来，可我实在是没法儿，也等不得了！请您从速瞧瞧我妹罢，她……您医术好，德行更没的说，村里大家提及您，都是要竖大拇指的！”

冯郎中感慨一句，便将袖子撸了起来：“罢罢罢，让我先瞧瞧，你躲远些。”

“哥，我瞥见……二姐仿佛动了一下！”

话音未落，他蓦地不成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就仿佛是在笑普通。

死……死了？

“哈，讨人为？！”

“嘶――”

进了门，也不过一里一外两间房罢了，狭小得紧，胡乱堆些箱笼杂物，如果身材略微胖大些，只怕在里头打个转也困难。

“嗤拉――”

叶冬葵公然将阿谁六神无主的女童拉起来，忙不迭朝中间闪了闪。

“贼老天……”

“好你个叶冬葵，竟让我来医个死人，你他娘的这是在害我！”

冯郎中煞有介事凑到榻边，先翻翻那小女人的眼皮，再探探她的脉象，好似吃了一惊，眉头倏然揪成团，发了半晌愣，最后几近是颤抖着，将手指送到小女人鼻间。

大的阿谁总有十三四了，倒是双眸紧闭毫无认识地平躺在榻里，额上缠着破布条，早已被浸得透湿，前襟一片暗红色的陈迹。

叶冬葵与冯郎中俱是一愣，几近是同时回过甚。

冯郎中间里打了个突，咕咚吞了一口唾沫，壮起胆量强撑道：“如何能够，我明显瞧过，已是个死人……这个阿谁，我看你们还是从速筹措后事的好……”

榻上那女孩儿仍旧悄悄地躺在那边，烛光拢出来的暗影投在她脸上，不知何故，使她整张脸看起来添了两分诡谲，面色惨白如纸，两片花瓣唇倒是天然上翘，就仿佛……

这下子，四下里是半点光都无了。

冯郎中喷得唾沫四溅，扯着喉咙怒声道：“我早说过，看外伤我不在行，你偏生就是不信，非要我随你来！我是看在你爹面子上才跟着你走这一遭，不想你却害我名声！”

打更人被堵在半道上，只得临时猫腰躲在狭小的房檐下，捏起腰间空荡荡的酒葫芦晃了两晃，咂咂嘴，叹了一口气。

月霞村这地界，向来一入了夜外头便少有人走动，特别这会子已是后半夜了，又落着大雨，会是甚么人跑得这般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