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荣宠[第1页/共4页]
在最前头的天然是一等的公、侯以及三品以上的重臣,脸上俱含醺带笑相互谦逊,雪天路滑,内侍们不敢粗心,打着绸罗伞,谨慎地在旁侧搀导带路。
犊车行得又缓又稳,沈湛伸手摸了只杯子,傅济忙探身帮他倒水,斟好以后沈湛却不是要喝,而是将它顺手递与了傅济,傅济从速接过来喝了一口,不是水,而是极辣口的清酒。
好久回身,猛吓了一大跳!
可想想又觉蹊跷,那位朱紫高高在上,且传闻颇得圣宠,倘若真是自家有见罪的处所,她当场措置也就是了,怎还绕到了女儿的婚事上?
一出殿门,北风夹雪,直兜兜地往人领子里灌,傅济打了个暗斗,没走几步,方才在殿内出的一身汗已经冷透,中衣凉浸浸的贴在背上,叫人好不难受。
“县侯请恕罪,傅某失礼了。”从速上前几步施礼。
一殿的锦衣华服鱼贯而出。
出了端门,方良被人叫走,傅济立在原地,等着横街上的车马先行。――这是南正门,只要从三品以上官员的车马能行到这道宫门,其别人要再走出两里路,到宣阳门外。
傅济顺着他的手一瞧,啥也顾不得想了,忙上前几步躬身,“下官见过大司马。”
傅济内心实在挺欢畅,但毫不敢攀附,是以偶有遇见都是恭恭敬敬地执礼,常日也未曾主动拜访靠近。是以,本日还是头回与沈湛同车说话。
“恭喜了,傅兄,双喜临门呐。”
“哎”,傅济听他如许这说,身子放松了些,但内心却不敢真正与他攀甚么友情。
――身后不远处,悄悄站着一人:恰是刚被赐了婚,他傅家的准半子,颖阴县侯,萧澜。
脑筋一片浑沌,呆站好久,傅济没有一点儿升迁的高兴,只觉提心吊胆,又想想等会子到家说了这动静,还不知是怎一番风景。
“嘶…”傅济毫无防备,一张脸顿时皱起来,却听沈湛在劈面朗声大笑,不能自抑。
沈湛不满四十,身材高大,面皮白净,素有“玉面司马”之称,又久居庙堂,自有一股气势,现在虽闭眸闲卧,却也叫人涓滴不敢猖獗。
正这时,犊车稳稳愣住,内里小童轻唤:“大人,宣阳门到了。”
这方良与他是同僚,司从七品典厩署令,之前二人官职相称,又都是诚恳端方的性子,宴饮时方良还正说想攀个亲家,哪成想一顿饭的工夫,傅济就要上了天。
萧澜却并不觉得意,他躬身捧了把雪,还是像方才普通谦谦有礼,说:“如许的谦辞傅大人在殿上已说过一回,不必再过分自谦。备婚过程中,傅家如有甚么要求,请固然来讲与我,萧澜必极力办到。本日是冬至,家中想必还盼着傅大人早些归去,雪天路不好走,傅大人还请慢行。”
“傅大人是甘愿就义了一家长幼的性命,也不肯成全这门婚事。”不知是否他的语气风俗性下抑,问句被他说出来便成了鉴定般地陈述,傅济感觉像是明天百口就要上断头台。
冬,大齐,金陵。
总不会是殿前临时改的主张……
傅济心头一热,口中虽未几言,却执手揖了一礼。
其实在中都城太仆寺五品员外郎真算不上甚么官,可这个官职还是世人眼中的肥缺,――无他,太仆寺员外郎在天子外出时可陪侍摆布。
他说到此悚然心惊,本日宫宴除皇后娘娘外,另有二妃陪坐在侧,先前殿上赐婚之时确也有一名问了两句话,只是他未曾得见过宫妃,也不知到底是哪位。但沈湛觉不成能无缘无端与他提及宸妃,这是不是提点他此事与宸妃娘娘有关?若说给萧澜指婚,京中随便拎出来一家约莫都比傅家合适,怎就落在他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