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两难[第1页/共2页]

“陆移已是将暗井图全数绘制出来了，我们也另寻了几个井师，一并帮着查缺补漏，城中本来便有很多暗渠，只是并不连在一处，甚为狼藉，现在也已经一一标绘了出来。”

“如果就此停了工，现在多少辛苦，俱是成灰，可如果持续修造，成了事，也是算在前任头上。”

林严满头是汗地出了顾延章的官署，回到自家公厅当中，招来部下商讨了半日。

这等蠢事，哪个会做？

这暗渠雨水少时可直通城外赣江排挤，雨水多，洪汛来时，便可积储水流，减缓赣江水汛。

当真是进不得，退不得。

许明、刘霖二人早在门外等待久矣，好轻易把林严给等走了，忙敲了拍门，一前一后地走了出来。

顾延章便说得更明白了些，道：“届时我将在城外设营，暂安流民，你可在州中招募壮勇，组为卫队，好生巡查街道。”

林严道：“令县中自招募壮勇，好生提早筹办。”

赣州每年夏季便多雨，向来有大年小年的说法，大年之时，城中水深处足有近丈，水浅处也没过人的膝盖，小年之时，也能到人的腰间，可谓是年年景患。

“流民多自抚州而来，也有旁州的，既是遭的蝗灾，必将成村成乡，必是相互识得，你可将人按着籍贯、村县分拨了，在营中规定处所，选定保甲，每月赐与钱物，以流民管束流民。”

顾延章早在同季清菱来此寻访之时，听得岑庄提及这事，又亲身经历了一番，便筹算在赣州治水患。

林严听得一愣。

抚州乃是闹蝗，闹旱，同闹水患分歧，多是同村、同亲一起避祸的，这些哀鸿里头，十个有八个相互之间都是熟人，只要找好了合适的人来镇管，哪怕有二三万人，实在也不会太乱。

林严有些揣摩过味来了。

现在终究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想要修造水沟，少不得就要征发徭役，征发的人多了，要被弹劾，十有八九就修不下去了。可征发的人少了，任期内做不完，便要把功绩留给下任。

如果没有功劳，刘霖是不肯意做的。他不在家中享用，跑来跟着一个新得官的通判驰驱繁忙，还不就是为了一个官身！

他又点了几个关头之处，命林严过几日再来回话，才把对方打收回去了。

修沟造渠，做得好了，这是百年基业，但是靠着这个，他便能得一个官身来做，可贵有这般的机遇，畴前在赣州的人又不是看不到，为何个个都不干？

林严张着嘴，过了好一会，才道：“通判，遇着流民，州中只能安抚，不能劝离，可就这些个弓手、巡铺，一时多上数万人，还都是不好管的，你就是杀了下官，也没体例啊！”

他嘴里叫着苦，心中也在叫苦。

“按着图纸，这赣州城中的暗渠起码要修数十里，如果征发徭役，没有千来人费上数年工夫，怕是连模样都出不来……”

还不是因为功劳归属的题目。

他口气中有些不平，又有些遗憾。

顾延章摇了点头，道：“秋冬之交还罢，如果春季，合法农时，如何能够招获得壮勇，不成这般行事。”

顾延章听了一遍，劈脸问道：“你把下头县中的人力抽了一半过来，万一县中出了事，谁来担待？”

刘霖、许明二人带着衙役跑了稀有个月，刘霖家中有些本事，他靠着旁人请来了数位已经致仕的司天监中老官人，帮着按着赣州街道环境画了图纸，又寻出了井师，把城中暗井找出，免得修渠时不谨慎挖到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