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如影随形[第3页/共4页]

看着小鲛敬爱的睡相，楚曦有点不忍心把它弄醒，无可何如地榻上挺起尸来。盯着那一会大一会小的泡泡足有一个时候，他终究忍无可忍了。听闻鲛人都昼伏夜出，恐怕是真的，他若不动，怕是这小鲛能一向睡到入夜去。他抱住大腿，迟缓地屈起来，握住了鱼尾与尾鳍相连处较细的部分，冰冷的鱼鳞滑溜溜的，一下全伸开来，像无数妖娆的指甲挠过楚曦的掌心，痒得他打了个抖。

“可我见那人面熟，又带了很多人来，怕是来意不善。”

刚将戒指戴到指上，便听内里传来一声锋利嘶鸣，稠浊着人的低吼。楚曦一惊，拔出袖间短刃，放轻法度走到庙门前，顿时一愣，那小鲛扑在一人身上，尖牙毕露，利爪掐住那人脖颈，张嘴要咬。

“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帮公子办事。”

楚曦点点头，扫了一眼水池，小鲛双耳竖起，似也警戒起来，这小鲛如何办，他不能把它甩这儿吧？万一被人趁便抓走了如何办？鲛人道子野烈，凡是一被抓就绝食自残，以是活鲛人极其少见，何况还是鲛王，那但是无价之宝，不被人生吞活剥了才怪。

楚曦一觉醒来就感受有点小崩溃。

元四合不拢下巴，瞪着水池双眼发直。

“嗯，一早便交给了信使，现下信鸽都已放出去了。”昆鹏顿了顿，眼圈微红，“公子……”

元四内心发寒，还是满脸堆笑：“敢问中间是？”

只是，竟有点舍不得。

且说禁卫军在府中大搜特搜之时，这厢楚曦背着小鲛箭步如飞，已到了城西那栋烧毁的龙王庙中。

小鲛咂咂嘴，强忍着一口咬下去的打动，舔了舔那道鲜红的伤痕，嘴里吐出一缕鲛绡，详确的把男人的全部肩膀都卷了起来。他的脸蹭到男人尚还潮湿的头发，人族的头发这么软，这么细，摸起来比海藻还要舒畅，闻起来有一股很让人放心的淡香。

半天没有回应，昆鹏抬眼看去，见楚曦面无神采，薄薄的唇没了赤色，一双手却攥成了拳头，指缝里滲出些血来。

楚曦拍了他脑袋一把：“甚么事？”

每逢他将遭受凶恶，这奇石便会发亮，他亦会感受心境不宁，此次被献祭，若不是他预先有所感知，将匕首藏在身上，恐怕凶多吉少。数次逢凶化吉，也都多亏了它的存在。虽不知这奇石为何如此奇异，却也毫不能容它落到那妖言惑众的国师和他王叔手里。

这鲛绡另有疗伤的服从？今后倒是能够拿来入药。垂眸见小鲛还没醒，他只好又躺下，试着动了动被卷住的一条腿。

“没事。”楚曦摇点头，见昆鹏颈间爪印鲜血淋漓，蹙着眉头扫了一眼水中。飘着一片海藻的水面安静无波，肇事者已经没影。他有点哭笑不得，取了随身照顾的药粉替昆鹏抹上。爪印极深，刀割也似，皮开肉绽的甚是吓人。

楚曦惊诧：“你……”

他悄悄游近了一点，又游近了一点，却见他们站了起来。

渔夫们都嫌这儿不吉利，不来此地打渔，只要楚曦偶尔会来。

“如何了？”见他神采不对，楚曦顿感不详。

他把头埋到发丝间，身子挨到了男人的背。

“小鲛！别咬他！”

小鲛目不转睛地瞅着他。白日光芒下看，它真是标致得不成方物了，一头长及尾部的头发竟然并非夜间看起来的纯黑，而闪现出一种近乎墨蓝的暖色，光芒度之好，赛过最上等的云夜丝缎，上躯的肤色的确白得在泛光，若细心看，就会发明他上半身的皮肤实在也覆盖着一层极其藐小的鳞，像抹了一层淡蓝的银粉，连脸上也有，那双琉璃眸的眼尾天生上挑，是凤眸的形状，弧度极是妖娆，又模糊透着锋锐，一眨眼就跟小钩子似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