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言明[第1页/共3页]
是以这回也是屏息等着。她目不转睛地望着九阶之上,何如完整看不到天子的神采,只好竖起耳朵听反应。
天子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蓦地一笑:“你不消不时到处担忧朕会迁怒她。”
皇后又滞了一会儿,终是不得不依言辞职。她屈膝一福,而后半个字也没有地回身拜别。
奏章呈上,封皮带着暗纹的褐色平平无奇。天子信手接过,扫他一眼后低头翻看。
在席焕出征之前,他就已差人去赫契刺探过。虽则探听到的只是些断断续续的动静,但此中仍有大事——比如,有祁川一地的赫契人说,当时曾有巫师花重金找他们帮手,探听大夏派去的当细作的舞姬是哪一个。然后又让他们四下漫衍假动静,引得赫契王廷即便晓得此处有细作也始终找不对人……
“是因为废太子的话?”天子问道,轻一哂,又说,“朕不会挑一个不明事理的儿子继位。”
“……是。”
“对敌军、对朝中之事,臣向来没有顾虑。”他坦诚道,“但既娶妻过门,臣不能不为她想。”
长久地滞了一会儿,他快步行下长阶,未站稳便急问:“如何还没归去?”
但细心一想,如果任由事情生长、直至新君即位后再无可忍、拖累得百口丧命,怕是连投胎转世也还是会怪本身妄图这一时“萧洒”。
“怕。”席临川点头承认,复抬开端,“但此时,陛下晓得罪名是假的。保不住臣,也会保住臣的家人。”
“臣明白。”席临川抱拳一应,安静道,“但臣……能够让诸位大人看到一个罪名,充足免臣官职的罪名。”
红衣明眸轻眨着望了他好久,终究迫着本身放下心来。稍一喟,看向在乳母怀里的席小溪,俄然感觉怠倦得很。
初想这事的时候,他也曾觉烦躁,感觉这瞻前顾后的性子连本身都讨厌,还是一贯的萧洒来得利落。
大抵是“红衣”成心助他一臂,让他在朝中更顺,然后她返来当他的夫人才会更加舒心吧。
席临川寂静斯须,将袖中的那本奏章取了出来,行至九阶前,一揖。
“不,不是。”席临川安静道,“她还不知情。”
“陛下您天然不会。”席临川淡笑苦涩,静了一静,道,“但目下郑家……再加上臣和席焕,参军中到后宫,这股权势已然太大。陛下您待娘舅和姨母有恩,对臣……臣把陛下当长辈恭敬,但这些在旁人眼里绝非功德。至此已有废太子嫉恨,再过几年、几十年,结果难以估计。”
见天子仍端坐在席,并无先行分开的意义,世人施罢大礼后便默契地一并向外退去。
皇后的面色蓦地一僵,怔然地看着他,仿佛有些难以信赖。天子睃了她一眼,又淡声道:“去吧,别担搁了,临川也急着回府。”
已出过那么多事了,好不轻易才安静下来,她不想再生任何岔子了——连与赫契的战役都再不要有,固然晓得军功于将领而言有多首要,但从私心来讲,她宁肯席临川不再建功,只是平安然安地活着。
哭泣的北风刮出的声音有点瘆人。
席临川扫了眼天子的神采:“陛下恕臣直言。”
那“罪名”是他托席焕从赫契寻来的。在与宿世的“红衣”相遇后,他就重视到她对本身府中的事情清楚得很——连本身和现在的红衣情投意合都晓得,以是想把那身材要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