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回 遗嘱[第2页/共3页]
蒋兴心中了然,大哥与锦心从小豪情深厚,又在祖宅糊口过几年,最是沉沦这到处所。现在母子二人下落不明,大哥心中放不下,死也要等着她返来。再有一层企图,怕是大哥深知未能完成父亲心愿,鬼域之下无脸相见。
蒋宏建本是酒色之人,看到书只要两个字:头疼。是以留给谁,都无所谓,只不要留给他便是万事大吉。
蒋福又道:“老爷说把这书房的书,几个摆件,笔墨纸砚等一应东西,送给四蜜斯,权当作个念想,也不枉祖孙一场。太太,您看?”
众世家亲朋均猎奇蒋老爷为何不入祖坟,却葬入老宅后花圃,故交头结耳,群情纷繁。
蒋宏建凌厉道:“你这主子,若不是我问,你便不拿了是不是?”当下来不及等蒋福答复,展信便瞧。
若蒋欣瑶看到这幕,定会由衷的对福伯竖起大姆指。神采活泼,辩才了得,机会掌控恰到好处,是个好演员。
蒋宏生五年未见女儿,心下早已想不起当年她的模样。灵堂前模糊约约的一眼,隔着世人瞧不逼真,模糊是长高了很多。
蒋宏建冷冷道:“母亲,这如何能够,莫不是这刁奴棍骗于我们?”
周氏一把拉住蒋宏生的手,道:“我的儿,是母亲着了魔,我对不住你死去的父亲。幸亏有你提示,要不然,我哪有脸去见他啊!我的儿,母亲这内心痛啊,你父亲,他如何说走就走了呢?”说完抱住儿子,又是好一番哭。
蒋宏生拿过帐本,略看几眼便心中稀有,红着眼道:“母亲,翠玉轩百大哥店,到父亲手里时,早就败了。这些年,父亲苦苦支撑,又急着脱手,三万两在都城已算得上很好了。父亲得的是急病,用药宝贵些也是应当。如果儿子晓得,只怕舍弃家财也情愿帮父亲看病。”
蒋福上前道:“这是老爷的另一封手札,太太请看。”
一番折腾后周氏精疲力尽,只道哀痛过分,有力支撑,凡事由两个儿子与叔叔筹议着办,便由钱嬷嬷扶了回房歇息。
一时候,书房里哭声阵天,倒扼守在内里的燕鸣给吓了一跳,方才听声响还咄咄逼人,剑拔弩张的,这会如何又哭上了?这唱的又是哪一出啊。
周氏内心也迷惑。若说老爷手中没有私藏,她是千万不信的,要不然哪来的钱置外宅?怎不济也不至于把翠玉轩卖了看病,只这话她不好说出口。且老爷刚归天,她便查起老爷的私房来,这要传出去,她就不消做人了。
这个期间,尘凡万众,神佛当家。周氏考虑再三,当即点头道:“统统照老爷叮咛的办。”
周氏听得鬼域凄苦四字,心如刀割,哀思欲绝。
蒋福把头往下低了半寸,又道:“大师转了轮盘,说老宅后花圃最是藏风聚气,是方宝地。老爷思虑再三,这才留动手札。”
周氏未推测蒋兴有此一说,赶快接过信粗看了一眼,叹道:“二弟,你是不晓得你大哥的脾气。我也是今儿个才晓得,凡是只要他往府里送个信,我就是砸锅卖铁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这封信写得更简朴,只一个意义:病重,无钱医治,便卖了翠玉轩看病。
兴老爷沉着脸把帐本递还给周氏,用心大声道:“嫂嫂,为何大哥要变卖产业,方才看得起病,这是何事理?难不成蒋府亏空至此?”
“儿子不孝,不能服侍在跟前,乃至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见,儿子内心痛不成支,若能换回父亲的命,别说家财,就是我的命,也是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