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来因[第1页/共6页]
“所求一二,于闻人女人言来,自是吹灰反掌,不值一提。可我这处,另有其三,怕是这一求,闻人女人不肯轻允……”
“那道‘各处锦装鳖’,凡得食者,谁不称美?”况行恭十指相对,调子渐低,“随你一起恁久,何物当吃,何物不当吃,我又岂会不知?”不待秦樱有应,况行恭已是箭步上前,探手重扶了秦樱肩胛,眉头一挑,自顾自接道:“依你瞧来,昨夜祠堂外那一出梦行无明,但是有些微…些微仿似……”
“恰好无知之人甚众,整天拈香择火,不知身是道场。”五鹿浑一字一顿,低声笑道。
五鹿浑听得此言,实在难止膺内腹诽。
五鹿浑耳郭一抖,天然听得出胥留留言下模糊幽怨,视线一挑,正待细观,却见胥留留早是转睫,目华既亮且空,连一面也不再多瞧本身。
此言方出,堂内已是骚然。
“古语有云,直如弦,死道边。”秦樱目睑一紧,定睛直面五鹿浑,寂静半刻,方再言道:“过犹不及,其言也算中肯。”
“宋楼奶奶,敢问那旱芹拌白根侧边盅内,是何妙物?”
此声一落,况行恭两掌即攒,喘口大气,顿觉心摧肠牵,无华双目顿时便要涌出泪来。
当日辰时,胥留留携了行裹,未同五鹿浑离辞,已然跟宋楼卅人一齐外出看望容欢同五鹿老下落。
“其三,闻人女人……鄙人哀恳,欲求你……求你当着宋楼仆婢……吃…吃鄙人……一个巴掌!”
五鹿浑单指就唇,先是作个噤声手势,后则苦笑摇眉,轻道:“一旦容兄有所行动,闻人女人立即知会栾栾便了。我已告他,令其彻夜好生候着,不得打盹。”
五鹿浑顺着秦樱说话,点头缓缓,打眼往身前席上一瞧,心内不由得吃吃笑出声来。
胥留留怎不会心,掌上稍一加力,反将秦樱手掌攥了,度些个温热之气,觉得安抚。其面上虽无五情,然心内百窍俄顷通连,暂搁了一腔女儿苦衷,目珠一转,计算不迭:不对不对,此一事,断不简朴。初至此地不过一日,宋楼奶奶自是未识内幕;但是我等相处多日,鹿大哥话内忽略,我岂不辨?南下路上,只见他五鹿小王爷同宋楼贵公子促织普通能鸣善斗,无需挑逗,一旦对上,便要胡拉乱扯,打牙配嘴,嘲弄对骂个不亦乐乎。怎得倒未发觉,那不着边沿、吊儿郎当的小王爷,原是这般古道热肠、任侠负气?就算是我阅人无多不查交态,单就拳脚工夫论,那手难缚鸡的五鹿老,又当是如何不露马脚尾随容欢且不至为其摆脱了去呢?
五鹿浑一顿,唇角微颤,正待接言,却闻秦樱笑道:“老朽年老,不应时宜,现下哪儿另有小女人情愿同我讲几句梯己话?”
“若非当日需扮个过于讲究、谨小慎微的异教教徒,对着那桌饮食,我早便胡吃海塞大快朵颐起来,那里顾得那劳什子食材相克忌讳?”五鹿浑悄悄濡濡口唇,只觉饥肠辘辘,细思重新,心下更觉对那好菜美馔不起。
思忖半晌,五鹿浑唇角上翘,脸颊一侧,单拣了只绿豆凉糕置于碟内,心下禁不住悄悄叹道:这席好菜,正中下怀!
“你这女娃,在此哭甚?”
“闻人女人,眼下,得不得令尊下落,辨不辨宣氏秘闻,遂不遂胥女人情意,便全赖你愿不肯助我一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