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0. 惜败[第1页/共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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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诸人咋舌,面面相觑间,心下无不自道:胥子思原是为这俩毛头小子拿住了把柄!倒是不知,这堂堂大侠,背后有甚不成告人之密?
宣家兄弟此时已将长剑收归,齐齐负手,正对胥子思。候了半刻工夫,方同声叹道:“恩仇已尽,胜负已分。那一事,我等兄弟自当绝口不提,携那隐蔽同入棺椁。”
此一时,台下四围,已是人头攒动,三五一簇,七八一群,附耳掩口,谨慎嘀咕不住。
宣柔翰见状,吞口浓唾,切齿恨恨,“若非家兄慈悲,我非得杀进咸朋山庄,见畜屠畜,遇人杀人!那里会同你这般言来语往,拼个口舌高低?”
台上对阵的,恰是胥子思同那日自往庄内蹭过吃食的宣家兄弟。
丁当一声,直教台下诸人寒毛倒立。
胥子思两掌陡地一攒,提棍上前,同宣氏兄弟六目交对,唯感觉万窍讳饰、周天禁行,恍恍然一仰脖颈,话也说不出半句。
胥子思口唇微开,是非三叹,眼目一阖,倒是独自笑出声来。
宣白墨见状,立时挺剑来救。仆身一式穿心献剑,快速一声,剑尖直奔胥子思膺前。
言罢,胥子思冷哼一声,傲视四下,目睫一颤,却又低声喃喃道:“胥某这隐退前最后一事,竟非是往宝象寺助鱼悟师解异教之危,反在此处同你俩毛头小子空耗工夫。鄙人真真是猪油蒙了心志,呜呼哀哉,可悲好笑!”
胥子思闻声,却不言语。沉沉一喝,清清浊嗓;口唇一抿,不言只字,唯不过将拳一松,当的一声,长棍触地,其音清澈。
胥子思反应不及,回神之际,棍不及落,待得半晌,已感膺前刺痛,低眉细瞧,血染长襟。胥子思目眦大开,拖棍后退个六七步,眼风一扫台下,见诸人无不惶恐,七口八舌,乱议不住。
胥子思似是亦觉好笑,徐将两手一提,抱臂胸前,沉声应道:“斗战求胜,人之常情。然性急火迫,修为受滞,于武功境地上,难有大成。”
胥子思吞口清唾,将那擎山棍一抬,指天向上;头颈一扬,心下未喜反忧,计算不迭:这二人,初战之时便显凌厉,应变尤是得宜;此回再战,其招其式,更见轻灵疾固,对阵之时,更善乘机取势。当下我虽小胜,然待二子吐纳渐平,力量渐复,怕是我这筋骨,难以久劳。
三人缠斗了约莫有三刻钟,还是不相伯仲,未见有一方落了较着下风。
胥子思眼目微黯,两掌虚抬,待将喧声压下,这方负手,扬眉接道:“鄙人隐退,本不中典礼,不欲行些个金盆洗手之礼哗众邀宠。此番借机,同你弟兄二人比划比划,本日以后,再不动武。胥某虚长你俩几岁,即便赢了,胜之不武;故而胥某心动手上,皆有准头,点到即止,毫不害命。”言罢,胥子思稍一侧目,扫一眼不远处案上所置存亡状,摇眉苦笑不迭,“你等儿郎,血气方刚。初入江湖,不时势事喊打喊杀,每逢对阵,偏要分个你死我活。若说顾及面子,那存亡状,也算得上鄙人软手慈心。”
“既得母归期,心中大欢乐。既失母响迹,面上常戚戚。”
宣白墨闻听,稍见羞恼,剑尖一投,口唇一开,辞锋更见锋利。
此言一落,胥子思目睑即开,同宣家弟兄对视一面,抿唇收颔,已见凄然。
胥子思目睫一颤,疾点头闭目,迅指将那汗滴甩了去,后则深纳口气,定膝立势,斯须又再推棍扎枪,直指宣柔翰咽喉。棍长剑短,棍急剑缓。宣柔翰见胥子思出此杀招,心下难定,眉头不眨,怔在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