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 99 章[第4页/共5页]

‘剑阁双璧’名扬四海。那是他们最好的时候。胸有沟壑，意气风发。

风骤雪急，茫茫云海被暴风吹动，从绝壁边坠落，向谷底爬升，如银河倾泻，无声地在山石间荡漾飞溅。

公然，宁复还说：“问心无愧，老子欢畅。”

程千仞顺他指引来到树下，见树干上两排刀刻陈迹，一道比一道高，年事久了，刻痕周边凸起。最上方几个刻字，模糊可辨认：‘小非高一点’。

程千仞心中躁郁，气味节节爬升。

高阔殿顶破开大洞，两道雪亮剑光追袭而去，消逝在茫茫夜色中。

手握长剑，衣袂翻飞，消逝在万家灯火不能照亮的夜色中。

小院中有人，气味分毫不露，他竟也没发觉。

“傅山主，您感觉，程山主会胜吗？”

程千仞略加回想：“我去过南渊藏书楼顶层，比这里高。”

“此次你来恨我，不要恨本身。”

宁复还抱着师父尸体，茫然落泪，为甚么会如许？

程千仞俄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南渊马场上，少年意气之争，顾雪绛便说过近似的话――‘八字要诀，百战百胜’。

反之，如果人不是宁复还杀的，他要替宁复还讨个说法。

“你站在这个位置，不能与人比谁的剑更快、谁的修为更高深，要比谁的目光更长远，谁的情意更果断。”

他们眺望云顶大殿，奔涌夜云中，远处重阁殿宇不过是几丛光点。

众来宾神采各别, 仇恨、惊骇、痛悔、猜忌交叉成庞大的暗影坎阱, 将他们覆盖此中。

但是世事难料，暮年欺辱过宋觉非的仇家怕遭抨击，议定先动手为强，设局引宋觉非自投坎阱，担忧他不来，谎称抓了他师兄。

宁复还抚摩刻痕，声音微哑。

人们站在一地狼籍中，谨慎对付周遭残留剑气。雪花斑斓，却使得民气惶惑。

苍茫夜空下，风雪更急，一道凌冽电光劈开昏昏大殿！

“那我真的会拦你，不管支出甚么代价。”程千仞晓得他没有谈笑，当真道：“你既已叛山，背锅的事轮不到你。如果必然要杀人，我来杀，不要把持剑阁大阵；如果必然要做千古罪人，我来做。”

宁复还轻嗤一声：“你又没有师弟，懂个屁。当好你的山主。”

他现在是澹山之主，熟读秋暝的札记，学了秋暝的道法，担当秋暝衣钵和满山遗产，如果宁复还真的杀了秋暝，他要向宁复还讨个说法。

木门‘哐当’关上，门板震了震。

远处时而传来闷雷般的爆炸声，应是剑气所至，山石崩摧，飞瀑倒灌。

“傻店主！”程千仞拂开他的手：“到底是谁杀师？”

宁复还俄然猛拍他肩膀，大笑：“哈哈哈哈好伴计！当年雇你才三两银子，划算！”

宁复还没说话。

“你看。”

“我杀了你！”宋觉非豁然拔剑，双目通红，仰天长啸：“你不是人！我杀了你――”

待宁复还赶去，已经迟了，宋觉非站在尸山血海中，双目赤红，以剑撑地，瞥见他叫了一声‘师兄’，才肯闭眼倒下。

纵使宁复还俄然呈现，情势激变，程千仞也没有一刻放松对那边的存眷，乃至赶在拔剑之前，传音给他，叮嘱他留意。

代表反王的两方人马，不知何时退至人群背后，几近没有动静传出。比起兵荒马乱的各大宗门，他们坐在角落暗影里，显得尤其平静、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