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 86 章[第3页/共3页]

顾雪绛想要的东西太多了，要权力，要报仇，要王朝千秋，要魔族败亡人族畅旺。

人们临时忘怀世道艰苦，沉浸除夕夜暖和。

顾二抽着烟，林渡之在他眼里，仍然是说蓬莱话脸红的林鹿。

烛影摇摆，淡淡酒味、血腥气、肃杀刀意充满一室。

修行界都说，单凭傅克己一人，撑不起第一宗门的场面。

兴灵二百七十年，程千仞远行第六载。世上崇拜他与厌恨他的人一样多。

“燃灯法会的请柬，今天下午一名慈恩寺弟子送来的。”

林渡之去关窗户，但见明月当空，院中青松白雪相映，不由多看了一会儿。

拿刀一天就浴血拼杀一天，没有转头路。

上个月，神武军连收琅州三城，叛军后撤，保卫都城不出。

烈酒与火炉令人脸红耳热，外埠商旅向本镇猎户吹嘘见地, 修行者大多自矜身份，坐在大堂另一边, 自成一圈高谈阔论。

黑暗里一点星火闪烁，烟丝燃烧，六年畴昔，他的烟还是没戒。

***

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顾雪绛声音越来越低。

“你觉得程院长像你一样傻，这点伎俩看不透？动静来的蹊跷，八成公判是假，引他呈现是真。最名正言顺拿神鬼辟易的剑阁，封山避世去了，其别人想要神兵，没道理可讲，只能各凭本领。别的宗门或许不敷本领，唯独慈恩寺，另有一名贤人坐镇……”

他推开身后窗户跳出去。

大堂中间的散修们还在聊剑阁与慈恩寺。

便起家抽走他指间烟枪，抱来一张毛毯给人盖上。

程千仞苦笑，从彻夜到燃灯法会，老傅只要十五天，哪来二十年。

被问话的师兄不答，看向酒馆角落。

他对林渡之笑笑没说话。

林渡之见他喝多了没端庄模样，神采冷酷道：“你走错了，不开。”

顾雪绛敲了敲窗框：“还没睡？”

内里氛围枯燥冷冽，残留着鞭炮的硝烟味。镇上巷子积雪未消，明月下闪着银光。

他最后总结道：“放心吧，我们都能想到的事，院长当然想得更远。他不会去的。”

这是合座最了不起的话题，越来越多人围过来探听动静。

有人发起乘胜追击，再打一场剿灭战，顾雪绛没有同意，久战易疲，赶上年关军队战意降落，倒霉于攻城。且手里三城还未完整平复，硬打下去必定元气大伤。他命令全军入城修整，弥补粮草，以备初春最后大战。

“你如果了解不了，就想想南渊的年关大考，考前门生们冒死读书，表情压抑，考完了总要去花楼赌场昏入夜地。”

说话间，顾雪绛已熟门熟路地绕到屏风后，卸甲卸刀，念除尘诀换衣服，晃一圈出来，像变了小我，一身柔嫩红色里衣，松松垮垮披一件紫袍，青丝垂散。

角落那位来路不明，满身裹在玄色大氅里的人，仍然孤零零坐着，听世人指导江山。

在三不管的小镇，烈酒壮胆，人们说话肆无顾忌。能够大声评判昔日不敢群情的人和事。商旅猎户们听不太明白，也跟着起哄，漫骂一通。

世人嘁了一声, 回身持续谈天，酒馆又热烈起来。

“那里敢当，手里没有请柬，不过是山脚下瞎凑热烈, 看个灯火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