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第 109 章[第3页/共4页]

程千仞给他倒酒。

白雪关的酒，取水沧江，烈得像刀锋。

“镇东军是镇国重器，不能生一点乱象。偷天换日，总比改天换日好。”

程千仞：“分开皇都时，确切有人送过他一坛好酒。”

傅克己少言、白闲鹤善谈，邱北语速慢，程千仞介于三者之间。在没有相对峙场与较着不应时，说话氛围轻松镇静。

程千仞心想，以是你在雪地上写那四个字？却把徐冉吓得不轻。

程千仞笑道：“在等人？”

现在他趴在窗边，看着街上的民兵来往仓促。

程千仞又折转归去。酒香还未尽散，石桌上炉火燃烧，酒也冷了。

“固然我没有见过他，但我感觉你待他不一样。”

人老是忙繁忙碌的，忙着生，又忙着死。不像我们魔族，有冗长的生命和与生俱来的天赋力量。

程千仞点点头，见他面前蒙着白绢，又说道：“我是。”

“不请自来。叨扰了。”

他神采可惜：“那是长乐坊的‘大梦千年’。现在可喝不到如许好的酒。”

孩童仰着脸，小声问：“你要分开我吗？去那里？”

他不知想起甚么，目光落在虚无处。

“你慧根不凡，佛理、医术，都学的很好。假以光阴，成就必然更胜于我。切不成太依靠我。”

“他之前和顾雪绛干系不错吧？”

白闲鹤点头：“没有了。”

邱北说到这里俄然停下。

***

小庙固然有魔族血缘，但在教养之下，已经长成仁慈聪明、待人有礼的孩子，林渡之觉得，等他能够自主，这一段缘分，便该尽了。

他们之间隔着一柄红缨枪和无数条性命，但见面景象非常天然，水到渠成，理所当然普通。既然对方不介怀，程千仞更没有来由介怀。

他收留小庙后，改道东去，正遇见南迁的流民大潮，一起兵荒马乱。

程千仞心笑这太中二老练了：“固然仙鹤鸬鹚都是鸟，但羽色一白一黑，那里类似？”

白闲鹤似笑非笑：“民气但是王朝的民气？圣上年老不睬政事，太子形同虚设，天下人只知朝辞宫有尊者，不知太和殿有帝王。魔王之死，更使那位声望鼎盛，如果他不肯这类局面持续下去，总要做点甚么……”

傅克己：“等人, 不是等你。”

“老傅, 昨夜我行事仓猝，没有与你筹议，是我不对。”

“没大碍。”程千仞：“我要办点事, 能够临时分开一段时候。”

少年血气方刚时，白闲鹤天然不乐意理睬顾雪绛，顾雪绛也拉不下脸主动乞降。一来二去，倒结下仇怨。

“朝廷的征兵令发下去，酒坊老板小儿子去参军，前年死在西南疆场。老板白发人送黑发人，疯疯颠癫地烧了酒窖，哀思而死。”

林渡之一怔：“不消怕，那些人没有歹意。”

邱北：“他叫白闲鹤，镇东军总参事。算是老朋友。”

他们强大又固执，不管世道多辛苦，遭受多少难厄，只要一燃烧种不灭，短短几十年，又是朝气勃勃的模样。面对庞然大物，拿起锄头就奋力抗争。

没有看到孩童脸上，不属于人类的淡然、冰冷。

程千仞被他‘哦’的难堪，转移话题：“你们约了谁？”

说是西亭，却僻静而粗陋, 更像草棚。亭中两小我, 一架红泥小火炉, 炉上温着酒, 香气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