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易水蒹葭[第1页/共3页]

“此地恰是。”骑着马的吕尚子转声答复，见殿下神采有异，便问道：“如何了，殿下？”

“是啊！总归，还是有个盼头。”

路途颠簸，车身摇摆。越将仅剩的骨灰，装入香囊，坠于身侧。接连三日，走过了荒无火食的郊野，颠末端小桥流水的村庄，如此风餐露宿，让两人皆怠倦不堪。

皇城中，一个身影鹄立在城墙高台之上，看着郊野那逐步远去的车马，神采欣然。

“只是，此去之地路途悠远，又极其偏僻苦寒，你尚不懂官方保存之道，只带一个尚子在侧，这可如何是好？”班念烈担忧道。

阔别皇城以后，便是一起萧索。北风吼怒，漫天的沙尘，各处的枯树枯草。人马在这萧瑟之地迟缓前行。颠簸的路途，越儿于马车中谨慎地捧着那坛骨灰，以防被摔毁。

“何事？姐姐且说罢！”

“谢殿下。”

“・・・・・・・・・”

“好。”班念烈改口奖饰，继而看着眼下表面恍惚的皇城，道：“这才是大燕太子该有的豪气。”

“好嘞。”

一天的颠簸，终究阔别了风沙之所。现在，马车行迹迟缓，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冷风更甚，潮意渐浓。越儿不由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以抵抗这彻骨之寒，手中的坛子在这寒潮之下愈发的冰冷，他将其抱在怀中，用体暖和暖着。恍忽间，似有寒水活动之声，不由心中一惊，细想这突然酷寒之气，便一把推开车门。

冷风缓缓，寒水叮咚，葭絮飘荡。皎白的月光晖映着易水河，河面宽广，四周水流潺潺，中心的河洲之上有成片的葭草，在这昏黄的月色之下，那葭絮随冷风飘飘零荡，似雪非雪，洒满全部易水河边。

听罢，越神采一惊，看着阿谁不起眼的坛罐，怔了很久，方才赶快将坛子接过，捧在手心，谨慎翼翼的打量着。坛身冰冷，那凉意从指间传到心底。他将坛子贴紧本身的脸庞，想去暖和她的骸骨灰沫，何如肉痛非常，眼泪在这一刻滑落。

“现下但是到了易水河之畔？”

闻声身后传来的喊声，越没有转头，决然徐行踱到了河洲之上。冷风缓缓，拂起那轻浮的衣袂长袖，越肃立洲头，看着面前苍茫的易水，葭絮飞舞在身后，朦昏黄胧当中，那鹄立洲头的身影，好似天外谪仙。

“泊车上马，在此地安息半晌。”越低声号令道。

山岗上，秋藤徐行靠近，并将手中所捧的坛子递与他。

“殿下切莫悲哀，秋藤来此，是想求太子殿下一事。”看着此时伤情的太子越，很久，秋藤方才道。

越孤单河边，凝目看着这随风飘荡的蒹葭絮，凄惶悲怆之感涌上心头。而后，他解下大氅，蹇起衣衫，赤足涉江。

水寒的目光一向跟着那远去的糊影，直到消逝不见，方才道：“他这一走，便是三载，于这深宫而言，这三载该是何其冗长？”

统统清算皆完。上路之时，身披大氅的越回望了一眼那苍茫的蒹葭易水，而后，便侧身上了马车。

天已拂晓，东方洒下微光，大燕皇城在这微光下模糊可见。北风四起，在山岗上鹄立很久后，越儿方披上大氅侧身上马，披着晨光，解缆分开。

“此乃越儿必经之劫，越儿会去接受统统的苦，还望夫子不要忧心。”

说罢，遂拂袖回身，单独下了山岗。越儿在背后对他俯身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