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幽山夜雨[第1页/共3页]
翻开柴门,瞧见内里澎湃的雨势,越冲葭儿道:“好生在屋里待着,等哥哥返来。”言罢,他回身出门,于漫天大雨中紧了紧身上的蓑衣,便快步往河边走去。葭儿心中不安,便寻了把旧伞,遂跟了畴昔。
这天,那气盛的少年身着斗笠蓑衣立于林间,闭眸静听林子里的风吹草动,南侧的树上似有鸟群,西北侧似有野兔窜动,少年展开眼眸,眸光锋利,举箭便射。接连发了几箭,中箭之鸟掉落在地,倒地的野兔也终不在挣扎。
“这是茴香,可调鱼之腥味,方才在山中见得,便采了返来。”
换好衣衫后,他蹲于地上,朝着那藏于塌下的葭儿轻唤道,那裹着披风的小葭儿闻之,便猛地从塌下滚了出来。越赶快将她扶起,并抬手将她那紧裹于脸上的披风翻开。暴露头的垂髫少女,恍若精灵普通,瞧见面前穿戴阿爹衣衫的哥哥,冲他暴露灿笑。
风声入耳,且还异化着河边的回浪之声,茅舍后似有落叶在不竭掉落,闭眸浅卧的越闻之并未细思,只得伴着这万物之音,悄悄入眠。
“茴香?”葭儿喃声道,不由拿起那草蒿放在鼻尖嗅了嗅,方才恍悟道:“这茴香我阿娘煮鱼之时也常用来调味,用此物煮出来的鱼汤鲜香味美,我虽从未见过,但吃了多回,到底还能认出它的味,哥哥对此物极熟,但是常常拿它来炖鱼汤?”
“葭儿,你如何来了?”
“夜间突降大雨,那河水必定涨潮,现下,我们得起家察看河边之况,还得将那停靠的孤舟迁于浅滩之上。”
石锅中的鱼汤翻滚沸腾,伴着茴香之气沁民气脾,已灭的柴火还是冒着青烟。两人坐于河边碎石之上,于秋风中捧着箸碗,喝着那和暖的鲜汤,暗食着炊火之味。
“这・・・・・・”瞧着那递来的衣衫,越神采踌躇。
“仪止哥哥,仪止哥哥・・・・・・・”
紧握着茴香的手指突然收紧,越眸光黯然,含有浅痛,单独顿了很久。葭儿见此,心中不解,便赶快凑前细瞧低唤,他方蓦地回神,暗掩着眸底之痛,瞧着那锅中鱼汤,并冲葭儿晃了晃手中的茴香,沉声道:“这汤快好了,我们将茴香放入罢。”
闻他此言,那小葭儿侧头深思了半晌,方才道:“仪止哥哥所说,葭儿虽不甚明白,但也仍知一理,人如果无欲无求,苟活于世,那又何愁之有?尘凡间,大多的愁绪,皆来自所求而不得,而又所得非所愿罢了,自此二者,皆为人生憾事,若无此,岂不悠哉?”
越闻言抬眸,瞧着面前尚且在垂髫之龄的小女子,目光温和,唇边笑意清浅,道:“葭儿如果想学,那仪止哥哥便教,只是诗书之物,读的多了便会暗生愁绪,终是郁郁寡欢,葭儿可知?”
经她一言,越方才留意到屋外的急雨,便赶快起家,着了披风正欲外出,却被葭儿叫上。只见她起家于墙角处寻来斗笠蓑衣,赶快与他穿戴在身上。
“哎――”他抬声应和。
那一抹淡影消逝于面前,现下此屋当中,仿佛仅他一人。窗外,犹见暴风骤雨,犹听潮流之声不竭,越四下打量了此屋,方才垂眸,伸手掩了轩窗以后,便轻解衣带,将身上的湿衣脱下。炉火幽明,映托着他那白如皓雪的肌理。
“这是阿爹夏季于江中垂钓经常穿的,现下,刚好用来遮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