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14章[第1页/共4页]

这统统不过是斯须之间，他并未在乎，悄悄誊写。

就在陈老板心机浮动之际，薛庭儴已经答了：“小子并无师。”

如果程度不差，字还能入目，给他些散活儿做做也不是不成，就当帮人一把。

招儿还是干脆：“钱你还是拿着，想买个甚么就买甚么，我下午来接你归去。”

招儿再也说不下去了，近乎落荒而逃地跑出这家书肆。

他几步走到薛庭儴面前，抱拳施礼：“不知小友师从何人？”话说出口，他眼中也染上一抹游移，因为面前这个一身粗布短褐的贫寒少年，实在不像似能师从甚么名师的人。

薛庭儴来到水盆前，将手浸入水中，悄悄搓揉几下，用中间放着布巾拭干，方才去书案后坐下。

招儿一向忍着没说话，直到这边谈罢，才将薛庭儴拉到一边说话。

招儿虽不懂甚么叫做春蚓秋蛇，可小男人黯然的神情她懂，她晓得那是说写得不好的意义。

陈老板赞她品德高洁，赚得都是辛苦钱，却还供着弟弟读书，平时她来买纸几近都是半买半送的。

就因为这件事，他对《颜勤礼碑》印象极其深切，乃至成了执念。厥后在家里有些钱后，招儿便买了一套与他，他习的第一种字体也是颜体。

薛庭儴踌躇了一下，道：“既然陈老板这儿有端方，小子就在这里誊抄可好？只是有一点还望陈老板能够通融，余暇之余可否让小子翻阅一二这里的书。”

“我这儿有一册《大学章句》，你拿归去尝尝，笔墨由我这里出。抄完后，成品不下这本书的水准，我付你一两纹银。”

提起这个，就有些旧事了。

当初招儿心疼薛庭儴，就攒了些钱来给他买练字的纸，谁曾想这纸比她设想中的贵多了。哪怕是那最劣质的黄竹纸也要四十文一刀，而那天招儿网罗了身上统统钱，不过只要三十文。

“只是临摹？”

这类话换做平时，招儿厚着脸皮也就受了，可本日有薛庭儴在，她不免有些局促，恐怕陈老板说漏了嘴，让小男人瞧不起她扯谎。

他神采太奇特了，让招儿心中有一种不妙的感受。她忍不住去想是不是小男人写的字不好，毕竟一向以来从没有人夸太小男人的字好，乃至连薛青山也都说他的字写得好像春蚓秋蛇。

可真当陈老板看到那黄色竹纸上的字后，还是大吃了一惊。

整整一刀，而不是从薛青山或者薛俊才手里做模样恩赐给的几张。

为了让老板便宜些将纸卖给她，招儿跟老板磨了好久，连有个勤奋好学的弟弟，可惜父母双亡家道贫寒这类幌子都编出来了，老板才承诺便宜卖给她。厥后她又来买过几次，都是遵循之前的代价，却跟陈老板熟谙了起来。

可儿生是他的，他要一步一步往前走，并不代表做了一个梦，他就必然会是今后的首辅，铁定能考中进士。毕竟哪怕是梦里的薛庭儴，也是支出很多尽力，走过很多弯路，才气一步步走至官居一品的。

“只是临过《颜勤礼碑》？”

陈老板眼中光芒更盛，很久才感慨了一口：“或许你在此道上有着旁人难以赶超的天赋，还望勤加练习，不要懒惰。罢了，还是说闲事，你的字很不错，在我这里算是通过了。”

只是他的字……

这么想着，她忙背着身对陈老板做了一个手势，将他引到一旁，才很小声对他道：“陈叔，如果我弟弟字真写得不好，你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