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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槿拉开车帘一角,看着垂垂远去的家人,泪水也终究忍不住滚了下来。
殿中除了樊嬷嬷,并无别人奉侍。赵太妃正坐在坐榻上,手撑着小几正闭目养神,中间的烛火跳动着,昏黄的灯光照在赵太妃的脸上更显暗淡。这几日,赵太妃就仿佛衰老了数岁。
赵氏并没有发作,只阴沉了脸打发了阮贞纹母女,叫了阮安桐问话。
赵氏忍泪点头,摸了摸安槿的头发,携着家人送安槿出门。
“母亲,”安槿走到赵氏身边的小杌子上坐下,抓住她的手道,“母亲,我也是刚刚才晓得的,并不是决计瞒着您,何况苏文焕常日在书院,谁又能想到这类事呢?阮贞纹若不是不用心暴露些马脚,谁又能等闲发明?母亲,她是不是用心的?”
赵氏一只手扶着扶手,一只手反手攥住了安槿的手,嘴角抽了一丝嘲笑,道:“用心在我面前暴露非常,然后说要去园子里逛逛,用心直接约了人在园子里见面,这府里那里没有人?见了我的丫环就惶恐非常,直接攥了苏文焕的手簌簌颤栗。”
赵氏的面色很怠倦,看到安槿的时候也没有太不测的神情,只唤了她在本身身边坐下,倒是很久都不发一言。
赵太妃一震,她细细看了安槿几眼,眼眶有些发红,道:“你是个好孩子,想得也很殷勤,只是太委曲你了。”
阮安梅阮安桐皆瞠目,哪有这么安抚人的?好直白好脸红哟。
第二日,安槿回了子爵府见本身母亲和几个姐姐。阮安梅的婚期是本年年底,阮安桐的婚期则是来岁蒲月,安槿即便是依着圣旨,四月出嫁去岭南,也赶不及插手两个姐姐的婚礼了。她细细备了给阮安梅和阮安桐的添妆礼,筹算先放在母亲那边,届时再让母亲帮着送给姐姐们。
安槿抽出本身的手,走到母亲的背后,用手悄悄帮她按着肩头,过了很久,感遭到赵氏放松了下来,才低声问道:“那母亲筹算如何做?”
赵氏摇点头,道:“你五姐姐的性子,怕是不能的,那孩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却敏感脆弱,又爱钻牛角尖。唉,文焕那孩子,你让我好好想想。”安槿也叹了口气,她想母亲也是到底心不甘。
赵氏细心打量了女儿几眼,旋即闭上眼睛,怠倦道:“本来你也晓得,看来我竟是最眼盲的阿谁,生生把桐姐儿许给了一个白眼狼。”
三老太太因为此事大怒,禁闭了阮贞纹,最后把阮贞纹敏捷许给了一个伯府的庶子,这件事情才算作罢。
赵氏跟阮贞纹的母亲三夫人和祖母三老太太传话,说若阮贞纹肯做小,她们桐姐儿也不是不能容人的人。
赵氏闭着眼,隔了好久才道:“你五姐姐找过你了?”
明知赵氏看不见,安槿在她身后还是点了点头,道:“五姐姐只是一时迷了眼,消弭了婚约,拘一阵总归能转得过弯来。”
定昭十九年仲春,景帝和赵太妃都别离收到了昌华长公主身边亲信和岭南王世子萧烨的快马送达的密信,昌华长公主于月初身受重毒昏倒数日,白家竟想趁机定下萧烨和白家嫡女的婚事,说是白家嫡女乃会聚福运之人,可为昌华长公主祈福冲喜。
赵氏闻言也是哭笑不得,拭了拭泪想笑但是想到女儿这一去能够今后永久都再看不到了,那泪水却又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