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痛苦[第1页/共4页]

四周的人听不清他的喃喃自语，即便听清了也不见得能听懂，天然没有人答复他，他胡言乱语地低声说了一通，渐渐将脸靠在棺木上，怠倦地闭了闭眼，持续道：“我总感觉你还活着，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吗，穿越的人在当代出了不测，转眼就又回到当代了。你现在归去了吧？不晓得当时伤得重不重，你要好好养伤，等我归去。等把这里的事处理了，为他们兄妹俩解除潜伏的伤害，把这个天下的牵挂都安设好了，我就来找你……能够一年，能够两年，也能够五年……乃至十年……”说着说着便带出几分哽咽，“这个天下太讨厌了，男人都能生孩子，如果没有孩子，我现在就能归去找你了，管它甚么天下，管它甚么突利，管它甚么百姓百姓，关我屁事！二哥……二哥……如果能带着他们兄妹俩一起归去就好了……”

薛云舟大惊，抱起起中间的铠甲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脱了铠甲，薛云舟感受浑身轻飘飘的，仿佛随时都会化作一缕幽魂跟随贺渊而去，这么一想，忍不住温和了神情，放轻脚步走到贺渊身边，紧挨着棺木跪下，双眼定定地看着躺在内里的人，伸手去抚摩那冰冷的面孔，垂垂地，沉沦痛苦的眼神中浮起一层茫然。

燕王身故的动静刚传开，很快又兵临城下，青州百姓堕入前所未有的发急，薛云舟不得不打起精力，命令推迟丧事，连安抚后代的时候都没有，仓促披了一身素缟就奔上了城楼。

薛云舟已经难遭到麻痹了，可闻言还是内心一阵绞痛，忙深吸一口气按捺住随时面对崩溃的情感，抬高沙哑的嗓音道：”他们在这儿守着也是应当的，就让他们守着吧。”边说边悄悄脱下铠甲，怕声响将两个孩子惊醒。

“二哥，你的魂已经不在这躯壳里了吧？这还是你吗？”

李将军现在对朝廷恨之入骨，并不但仅是出于对贺渊及燕王府的虔诚，另有对他本身宦途的考量，他是贺渊的远亲派系，贺渊出了事，他将来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并且他本人长年驻守边陲，见惯了百姓痛苦，一贯心胸天下，很有仁将之风，现在见朝廷不将苍存亡活放在眼里，心中天然是既痛又恨。

此时士气极度低靡，吃了败仗的军队本不至于如此一蹶不振，但蓦地落空主心骨的打击实在太大，想要重新凝集军心难如登天，城内的百姓更是满脸绝望，仿佛下一刻就会被突利雄师破门而入，瞬息间家破人亡。

李将军感喟一声：“王妃说的是，末将对守城倒另有些信心，只是……突利一日不退，王爷的丧事……就要多拖一日……”说到半途已有些哽咽。

此时恰是拂晓前最暗中的时候，也是最冷的时候，他被冻得面色惨白，再加上魂被抽走似的，走进灵堂时看着像是幽鬼。

鹄立在风雪中的燕王府还是巍峨寂静，只是现在挂上了白幡，平增很多庄严哀戚。

他迷含混糊地想：如何听大夫的口气，大哥才晓得我们出车祸的动静？别人在外洋，现在应当是返来了，正在赶往病院的路上，那就是说这会儿离出车祸才畴昔没几天？

薛云舟堕入沉默，忍了数个时候的眼泪俄然决堤似的漫溢出来，将沾满鲜血的脸颊冲出两道班驳的沟壑，他狠狠吸了吸鼻子，抬开端看向逐步昏沉的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