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窥破[第1页/共5页]

恨吗？当然是有点恨的。不过沈氏主持中馈多年，虽有暴虐贪婪之心，却不像沈月仪那般局促迁怒。当日算计魏氏，是为沈家筹算，失手后被人查出来，只怪她运营不周、技逊一筹，倒怪不到旁人头上。

秦良玉既是以野味待客，东西筹办得非常全面。有杜双溪盯着火候和佐料，雪地里拥炉而坐，有鱼有肉。攸桐和杜双溪、澜音坐在一处，傅昭和秦韬玉并肩，傅煜则跟秦良玉同坐，中间秦九跟从，代为答话闲谈。

“父亲承诺了的。”傅澜音瞧着附近无人，特地提示道：“另有秦家二公子，聘请了攸桐和杜姐姐，说是有杜姐姐在，野味能烤得更好吃。就在城南的乌梅山。”若不是对自家威仪冷厉的二哥有点畏敬，几近想挤挤眼睛表示了。

傅煜又道：“这类事男女同理。你急着跟我抛清干系，是想另嫁别人？”

六合万物顷刻清寂远去，只剩两人裹在披风里。

回过身，就见傅煜站在她背后，宽肩撑开披风，眼如墨玉，正低头打量她。

“经验？”沈月仪红着眼眶，状若委曲隧道：“先前只是姑姑策划不周罢了。老夫人那样喜好我，若我们一道商讨，合计得全面些，哪至于路出马脚，落到现在的地步。现在魏攸桐没了倚仗，我们做得全面些，还怕她查出来么。”

傅煜忍不住低头亲在她唇上，极力禁止渐而沸腾的血液里那股打动。

傅家东院里暗怒龃龉，梨花街上，攸桐的日子倒是有滋有味。

那边傅昭却没这些想头，瞧远处车马已齐备，便拽着姐姐赶路，口中道：“去晚了不好，二哥，我们先走啦。”

攸桐和杜双溪下了马车，跟着门口驱逐的管事入内，绕过一片白雪覆盖的茶青竹丛，便见秦良玉锦衣玉冠而来，面貌漂亮温雅，姿势开朗清举。

只因有求于沈氏的庇护，没敢说罢了。

旁人未曾留意，秦良玉瞧着那道端然背影，暗自点头――秦傅两家友情不浅，前阵子为秦韬玉提亲，眼瞧着还要结为后代亲家，傅煜不请自来，他天然得接待。现在那位跟出去，他没那么厚的脸皮，总归不能尾随，只好按捺着，临时烤肉吃。

沈月仪瞧着那神情，便知沈氏是不筹算再脱手了。

“姑父畴前待我也很好, 平白无端，哪会如许催？还不是……”

离了傅家，虽说不再有高门贵户的轩昂屋宇、金玉陈列，却比畴前安闲了很多。要出门去店里、去赏景、去贩子，都没人管束腿脚，更不必像畴前似的，忍着老夫人的态度去寿安堂立端方。

端毅矗立的身姿熟谙之极，茶色的交领锦衫印着暗金色的纹路，别无多余装潢。外头罩了件墨色的薄披风，顺着磊落身姿垂下，如瀑布危悬，肩上则搭了条御寒的紫貂，平增端贵。徐行而来时，端凝峻整，如载华岳。

傅澜音瞧他那神情，便知有戏，双眼微弯，笑道：“二哥若无事，不如一道去？”

沈氏也知她这婚事仓促得很, 连连感喟。

原想着庇护娘家，给沈月仪寻个好归处，将来好提携沈家父子，谁知到头来, 却仓促寻了个尚无功名的白身？想到都城里那户不起眼的人家, 沈氏便觉愁肠百结，劝道：“我晓得你内心委曲，若不是你姑父催着, 我断不会听任这事不管。只不幸了你。”

现在沈氏放手不管，劈面给她神采瞧，内心岂不怨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