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温柔[第1页/共3页]
“如何回事?”他问。
方才南楼的景象,傅澜音已简朴说了,傅煜不知原因内幕,得知是主仆对峙,进门后便先呵叱猖獗的苏若兰,而后看向攸桐。
自打那日在南楼尝过萝卜丝饼和蟹肉圆子,傅澜音便经常来这边寻摸吃的,攸桐也都用心接待,偶尔还会趁着在寿安堂会面的机遇,问她想吃甚么,做好了一道咀嚼。数回相处下来,她也看得清楚,二嫂待人宽和,对周姑和几个小丫环也非常体贴,夷易近人。
两书阁离南楼不算太远,他过来时,攸桐跟苏若兰仍在对峙。
她打死都没推测傅煜会在现在过来,面色陡变,当即回身恭敬施礼,一声“将军”还没出口,便听傅煜冷声斥道:“跪下!”
攸桐眼底那点笑意也消逝殆尽,将书往中间桌上一丢,神采也冷沉了下来。
攸桐凌晨排闼而出,吸一口薄凉潮湿的秋风,瞧着满地缤纷,只觉清爽利落。
“修平允往回赶,这趟巡边实在吃了很多苦,该筹办的东西你都备下了?”
到现在,那边头的灰攒了起码有三四年,略微挪挪就能飘起满屋灰尘呛人的,她哪能碰?
南楼原是给傅煜住的,暮年他也偶尔踏足,老夫人和沈氏添了很多好东西来这里, 因摆放不下,很多临时收在库房,按期擦净摆着用。厥后傅煜愈来愈忙, 长年在外驰驱,几近从这儿绝踪, 仆妇们也不再勤奋换安排。
前面那库房是甚么景象, 她最清楚不过。
……
攸桐盈盈站在亭下,迎着他目光不闪不避,安闲道:“管束丫环。”
沈氏点头道:“媳妇早早就命人备着了。”
她原就不忿这等申明狼籍的人腆着脸占了少夫人的位子,这两月揣摩下来,更觉此人软弱可欺,离乡背井、受人骄易,没几分本领。看傅煜的模样,明显也是不喜此人,只是碍于父命,不得不迎娶。相较之下,她虽是丫环,却生在傅家,有老夫人的高看,与傅煜了解的光阴更是远胜攸桐。
这回傅煜结婚,也是添了些新的过来,没开库房。
苏若兰闻言, 神采愈发尴尬。
如果传出去,旁人只会说傅家教奴不严,尊卑倒置,沦为笑话!
满天井的仆妇丫环也似被这一声痛斥震慑,仓猝施礼,乃至有怯懦的丫环吓得跪地低头。
傅澜音心花怒放,直奔南楼。
苏若兰站得脚腕发麻,见攸桐仗着身份指手画脚,让她平白站了好久,众目睽睽之下,只感觉脸都丢尽了。她内心又气又恼,那憋了两月不足的肝火沸水般翻滚起来,再一想她这位老夫人正视的大丫环竟要被赶去清算那满屋灰尘的库房,更是愤懑含怒。
攸桐陪坐在侧,见两位长辈又议论起城表里秋景,暗自聆听,津津有味。
“夫君。”她号召了一声,面带不悦。
攸桐一出声,苏若兰也反应过来。
见攸桐带了点筹议的模样,苏若兰哪会开服软服从的先例,当即道:“奴婢迩来有老夫人的针线要忙,少夫人寻别人吧。”
针锋相对的言辞,一刹时将满院氛围冻成了寒冬腊月。
但主仆尊卑毕竟有别,苏若兰此举无异于以奴欺主,甚为可爱。
傅煜走出去,两道目光仿佛万钧重剑,落在她身上。
世人闻言纷繁起家,攸桐让两位嫂子先行,出了寿安堂一昂首,就见傅澜音已不见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