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造势[第1页/共3页]
伉俪间互不侵犯、相安无事,她求之不得。
他确切没拿她当老婆看,却也偶然刺伤她。
遂唤了周姑春草出去,叮咛她们备热水软巾,服侍将军沐浴。
屋中半晌温馨,只剩相互呼吸的声音。
……
而后理了理衣裳,抬步畴昔。
好半晌,傅煜才从内里出来,寝衣严整。
说罢,袍袖微动,径直往侧间去了。
满室烛光亮亮,她虽将衣裳穿得划一,仓促之间却没法擦干头发,满头青丝湿漉漉的披垂在肩,有一缕搭在秀颈锁骨上,肌肤雪嫩、发丝乌黑,像是泼墨的绢画。她浑然不觉,侧身站在桌边,端倪低垂,抿唇不语,眼睫的暗影遮住情感。
通俗疏离的目光望过来,有几分鉴戒的意义。
攸桐乐得安逸,趁内间没旁人,换了身寝衣,坐在桌边渐渐擦头发。
他看了两眼便收回目光,声音冷酷如常,“不消服侍。你先睡。”
罗帐暗淡,烛影轻晃,认识渐而昏黄。攸桐不知傅煜是何时返来的,一梦睡醒,周遭静得连半点风声也无,只是身边多了小我,呼吸绵长。锦衾之下,两人并肩而睡,中间只隔了尺许的间隔,攸桐感觉那里不对劲,脑袋含混了半晌,才发明她不知何时竟握住了他的手臂。
她曾发愤尝遍天下美食,到了这边也不改初志,因在都城时被拘着不好出门,便想体例从内里弄了本食谱来,或是照着做,或是创新花腔,因翻的次数太多,边角都磨旧了。这回远嫁齐州,也没舍得丢,本日翻出来后便先搁在桌上,筹算找处所放着,谁知被傅煜逮个正着。
傅煜?深更半夜的,她都筹算安息了,他来做甚么?
他顿了下,目露高慢,背转过身,语气也愈发冷酷。
春草愣了一瞬才明白过来, 忙将备着明日穿的白罗半臂和隐花孔雀纹锦裁剪的长裙娶过来。攸桐仓猝穿上,将那条绣了芙蓉的玉色束带系在腰间,怕傅煜等急了不悦, 仓促出门。
因暑热未消, 这寝衣做得薄弱柔嫩, 穿上去身材毕露。
还没到人定安息的亥时,攸桐原筹算早睡,但瞧傅煜那龙精虎猛的模样,明显不会这个点就躺到榻上。这冗长的一个时候,两人总不能瞪着相互,相对无言。
苗条黛眉下,那双眼睛含笑睇来,清澈如朝露般,哪怕孤身处在萧瑟地步,也不见半点郁郁之态,倒很有随遇而安、不焦不躁的意义。若不是魏思道亲口承认,他实在没法信赖,她能做出为情寻短见的事。
轻飘飘的一句话,打得攸桐措手不及。
攸桐走出来两步,道:“前两日赶路有点累,想早点安息。夫君如有叮咛,我留春草在外服侍,好么?”
幸亏他没穷究,见她出来,顺手丢开。
攸桐跟傅煜还陌生得很,哪能穿这个出去见他?
遂一把推开屏风后那衣裳,低声道:“不穿这个。再拿件外裳。”
“我待会就走。”傅煜打断她。
魏家书香家世,她放着满架诗书不取,却夹带这本书过来,实在不大相称。
攸桐眉心微跳,有点难堪。
觑向傅煜神采时,他那眼神确切有点古怪,仿佛嫌她不学无术似的。
说到底,这婚事虽是联婚,却你情我愿。魏攸桐即便申明再差,也没欠他一星半点,轮不到他指责。方才那番话说得直白,或许真的是刺到她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