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迎亲[第1页/共3页]
沉着地想,实在她能明白许朝宗为何如此挑选。
说罢,见礼告别,留睿王站在原地,锦衣玉带随风微摆,脸上神情莫辨。
先是途中有山匪拦路肇事,彼苍生群逃亡,后又遇见堆栈里出命案官府却袖手旁观,庇护首恶,攸桐听百姓群情,才知内里已模糊成了乱世。
谁知这一起东行,却叫她大感不测。
他将目光黏在攸桐的背影,直至她拐过游廊也未收回,心境翻涌之间,一时怔然。
睿王的目光遂挪向攸桐,想说话,却又怕勾起她率性胶葛,闹得欠都雅。游移之间,却见攸桐端倪微挑,淡声道:“畴前是我不懂事。殿下,我已偶然于你,今后你也不必躲着了。若没旁的叮咛,就此别过。”
幸亏齐州傅家令人顾忌,这一起她虽遭了几次惊扰,倒无大事。
洒了红梅的玉白裙角堆叠如浪,她的步态不疾不徐,身姿挺拔小巧,加上脖颈苗条,云鬓雾鬟,从侧边瞧畴昔,但觉姿容甚美,雍雅得体。
……
攸桐换了薄弱春衣,一袭绣了双蝶的蜀红薄衫娇若海棠,腰间锦带轻束,悬着快意宫绦,底下是柔白的仙鹤长裙,裙角绣着繁碎的梅花。行动之间仙鹤翩然,崭新的绮罗摇漾华彩,映照春光。
许朝宗从佛殿里进香罢,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那道熟谙的身影。
“哦。”许朝宗有点恍忽,敛袖回神,随她走远。
“施主这边请。”知事僧合掌为礼,指了方向。
“都安好,多谢殿下挂念。”
众目睽睽之下,她感觉尴尬极了,却只能强压妒恨,低声道:“殿下,该走了。”
窈窕多容仪,婉媚巧笑言,那一瞬,许朝宗的目光黏在她的身上,难以挪开。
徐淑内心有鬼,只觉许朝宗仍眷恋旧爱,怕魏家受人指导,用心摆出熟悉的姿势,而旁人的窃保私语,也定是讽刺她横刀夺爱,伉俪貌合神离。
唯有甄氏依依不舍,攸桐便常畴昔伴随,顺道逗逗小她三岁的弟弟。
爆仗声震耳欲聋,花轿停稳后,喜婆掀起帘子,过来扶她。
幸亏众目睽睽,他终是没躲,只作势去理衣衫,低垂端倪,姿势端然。
他愣了一瞬,旋即想起胶葛的前事,下认识今后退了半步。
魏思道晓得攸桐名声太差,便极力拿嫁奁来弥补,从绫罗绸缎、金银器物,到田产主子,样样筹办齐备,又从聘礼中挑了几样贵重的添了归去。
梵刹里廊庑交叉,离佛殿稍远处山道回旋而上,回望时,隔着飞檐翘角和苍松翠柏,寺中景象一清二楚。攸桐走累了立足,回身俯瞰,模糊见庙门外轿舆华贵,从者如云,睿王和徐淑挽臂登车,仿若无事。
今时本日,权势差异,她前路未卜本身难保,没法清理旧账。而徐家谨防死守,众口铄金之下,她连那些臭名都难以洗清――凡是魏家反击,徐家定会搅弄出铺天盖地的谎言,许朝宗跟徐家好处相干,仍会默许,以魏家之力,哪能与之对抗?
攸桐看了两遍,摇了点头,放在烛上烧尽。
而她,也须为今后的路筹算――魏家虽在朝堂占了几席官位,权势本事却都有限,加上攸桐申明狼籍,本来入不了朱紫的眼。傅家却挑着当时来提亲,还扯谈出“拯救之恩”的话,明显是有古怪。
若换成是原主遇见这景象,被许朝宗连连遁藏,瞧着昔日老友挽住挚爱之人,怕是要悲伤死的。而现在,攸桐瞧着那对被誉为鸾凤和鸣的伉俪,余光瞥见殿内的佛像经幡,只为原主感觉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