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逗她[第2页/共4页]

等后晌雪停了，一群人在院里繁忙，将甬道的雪都铲出来，往两旁堆了六个半人高的小雪人。春草心血来潮，又折几段树枝，剥去细杈，放在雪人怀里，站远了一瞧，还真有那么点雪中值守的姿势。

檐头瓦上积雪仍在，甬道四周的雪却扫得干清干净，配房正屋都灯火透明，傍晚暗淡的天光里，廊下点着的灯笼昏黄又暗淡。甬道两侧不甚整齐地站着六个雪人，戴着色彩各别的雪帽，勾画出眼睛笑容，拿红皮的萝卜当鼻子，每个身上还斜放一根树枝。

攸桐看了会儿雪，回屋往熏炉里加了点香，靠着角落的小火炉煮一壶茶，渐渐地翻书看。

这人间的事，老是瞬息万变。

齐州表里皆笼在漫天风雪里，除了少数几个赶着回家过年的行人，城外官道、城内贩子都碰不到闲人。这倒便利了他，马不断蹄地奔到节度使的衙署，将此行要事交割清楚。而后卸甲回府，也才傍晚罢了。

傅煜仍然如上回普通，脱手狠而凶悍，毫不包涵。

即便一时半刻飞不出这座樊笼，也能寻些趣事，得意其乐不是么？

春草心血来潮，鼓动世人，“待会等雪停了，我们堆雪人儿好不好？”

冰天雪地、冷风残虐，熟悉的人围炉煮火锅吃，的确是人间至乐之事！

攸桐不晓得傅德清的功绩，只当老夫人是爱屋及乌。

傅煜摸清秘闻后，也不等对方脱手，径坦直兵反击。

二十余白天，这支铁骑横扫边疆，浴血冲杀之下，将侵袭来犯的万余敌军挨个击破。而后，傅煜再调三千兵马，毫无征象地往北突袭，攻破对方两座戍守忽视的军事驻地，却不碰百姓一星半点，事成以后便扬长而去。

鞑靼跟傅家的仇怨，已经结了几十年。

她这般想着，便叫来夏嫂，叮咛在厨房里多笼些火盆，等熏热了，便筹办几样吃火锅用的食材，早晨吃顿好的！又命人去地窖里，将上回没吃完存在冰鉴里的冻豆腐和鸭肠等物取来备着。那些都是夏嫂前日洗净后冻出来的，还鲜着呢。

这阵子，攸桐按老夫人的叮咛隔日去问安时，那位偶尔也肯和颜悦色地说几句话，仿佛对苏若兰的事已无芥蒂般。

以后鞑靼疗摄生息，傅煜苦练马队，在东丹多次犯境时迎头痛击，由少年郎，章程现在铁腕冷厉、令敌军闻风丧胆的焊厉将军。麾下的那支铁骑更是战无不堪，军纪严明，作战也铁胆英勇，弓马过处，攻无不克。

攸桐闻声院里小丫环们笑闹，裹了件大氅出来，就见纷繁扬扬，雪如鹅毛。

他挑的随行之人皆兵英勇勇敢，骑射工夫和应变胆气无不出类拔萃，豺狼般英勇。

腊月里年节邻近，城中百姓听得这动静，自是感觉奋发，街巷之间喜气洋洋。若不是傅煜没张扬马队回城的日子，自领着侍从日夜兼程、无声无息地赶返来，怕是满城百姓都要跑到城外夹道欢迎。

他也不晓得，如何就俄然想到了来这里。

齐州城里，傅煜痛击犯境敌军的动静早已传开。

乃至于他想到某个来由后，便鬼使神差地往南楼走来。

风停雪住，府里满目惨白，枯树篱笆嵌在中间，像是水墨勾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