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救兵[第1页/共3页]

配房里的冷声言语模糊传出，世人皆知苏若兰的脾气，见她出来，各自暗中留意。

厨房里菜肴做成，满院香气扑鼻，却没人敢去咀嚼，各自站在不惹人重视处，悄悄屏息。而芭蕉亭下，攸桐倚柱而坐，面笼薄怒，她的中间烟波春草满脸愤然，苏若兰则挺直腰背站在那边，很有点傲气凌人的姿势。

满天井的仆妇丫环也似被这一声痛斥震慑，仓猝施礼，乃至有怯懦的丫环吓得跪地低头。

她忍了忍，才不情不肯隧道：“有事担搁了，请少夫人勿怪。”

――当然该不悦，攸桐当然顶着都城的狼籍名声，嫁入傅家后却从没犯错误，这门婚事是各取所需，她当然需谨言慎行，却也不是来受欺负的。

见攸桐带了点筹议的模样，苏若兰哪会开服软服从的先例，当即道：“奴婢迩来有老夫人的针线要忙，少夫人寻别人吧。”

这一日气候和暖，厨房里热火朝天，丫环仆妇也多在院中帮手。

攸桐面色稳定，缓缓道：“你倒说说，我来傅家后，那里德行有亏了？”

她打死都没推测傅煜会在现在过来，面色陡变，当即回身恭敬施礼，一声“将军”还没出口，便听傅煜冷声斥道：“跪下！”

“唔。”攸桐抬手，接过烟波换了新炭的手炉抱着，暖了暖指尖，才叮咛道：“南楼前面那间库房里堆了很多东西，好久没清算都落了灰，有些贵重的物件，放坏了怪可惜。这院里就属姐姐和周姑最稳妥，周姑身子不好，这事儿便给姐姐罢――待会带两小我，将库房的东西擦洁净，转头挑出来用，也算不糟蹋东西。”

她颇喜好南楼里作美食时的热烈氛围，光阴久了，不自发便会来逛逛。

苏若兰站得脚腕发麻，见攸桐仗着身份指手画脚，让她平白站了好久，众目睽睽之下，只感觉脸都丢尽了。她内心又气又恼，那憋了两月不足的肝火沸水般翻滚起来，再一想她这位老夫人正视的大丫环竟要被赶去清算那满屋灰尘的库房，更是愤懑含怒。

攸桐盈盈站在亭下，迎着他目光不闪不避，安闲道：“管束丫环。”

苏若兰站了半晌，见攸桐尽管翻书晾着她，模糊发觉出分歧来。

针锋相对的言辞，一刹时将满院氛围冻成了寒冬腊月。

方才南楼的景象，傅澜音已简朴说了，傅煜不知原因内幕，得知是主仆对峙，进门后便先呵叱猖獗的苏若兰，而后看向攸桐。

苏若兰扭过甚不语，一副不听摆布的模样。

傅煜执掌军法，脾气冷厉狠辣，脱手从不包涵，铁面威仪之下，军中钢筋铁骨的硬汉都顾忌七分。凡是他威凛威含怒，这满府高低的男女主子，没一人敢跟他对视。

那库房搁置了两年，吃了些灰，更没人肯碰。

到现在，那边头的灰攒了起码有三四年，略微挪挪就能飘起满屋灰尘呛人的，她哪能碰？

因克日傅煜返来，她怕攸桐碍于二哥冷厉的脾气不肯开仗，本来另有点绝望，谁知趁着晌午天热漫步过来，大老远就闻见了香味。

苏若兰乍见之下，只觉头皮森然一麻，双膝发软，当即跪了下去。

如果传出去，旁人只会说傅家教奴不严，尊卑倒置，沦为笑话！

这香味的泉源，自是无需多猜的了。

芭蕉亭下，攸桐倚柱而坐，手里随便翻弄闲书，待苏若兰过来，便似笑非笑隧道：“费了这么些工夫，你倒是难请。”秀眉微挑，眼底带了责备之意，觑她一眼，见苏若兰硬撑着不肯服软认错，便仍低头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