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第1页/共6页]
崔沁说的没错,他一向以来只当她无所依仗,故而从不感觉她会真正分开他。
他将那冷茶一口饮尽,冰冷的茶水沁透了他身,将心尖的躁意遣散,
现在,她终是有了翅膀,欲展翅遨游。
六爷将崔沁领着到了隔壁一敞间,敞间实则是一宽广的画室,正中摆着一巨大的紫檀木案,笔架上挂的也都是各种湖州名笔,上好的澄心纸,细致浓稠的徽墨,孺子戏莲的履和砚,皆是天下奇珍。
颠沛流浪半生,终得一隅,得以安设初心。
第三日夜, 峥月阁的拍卖准期停止,当年那幅《独钓寒江雪》一眼冷傲, 垂垂的后劲很足, 已成绝响,还是在很多年长的文人骚民气里留下或多或少的陈迹。
六爷见崔沁面露凄恻不由心下一凉,瞳人里的光芒阵阵碎裂,已有一种不安的预感,
如许新鲜的她,极其少见,仿佛是画卷上的绝色美人儿,趁着他不重视,悄悄从画中走出来似的。
陈七和刘二悄悄辍在门口,眼巴盼望着里头的动静,两人悄悄互换了个眼色。
他对她好,她竟然感觉委曲,如果她早这般无能,他至于操碎了心嘛!
他这辈子都未曾为一小我这般操心。
慕月笙见崔沁执意买宅子,也不跟她掰扯,冷眼瞧管家道,
她不再送画,峥月阁这边却急了,日日都有人求到掌柜的跟前,想要晓得那画师是何人,欲暗里求购一幅画作为保藏。
手里拽着那叠叠银票极其不实在。
崔沁临去时,六爷非要以万两银票相赠,当是买下这画,却被崔沁果断推拒,
六爷多么人物,细细抚玩崔沁的身形,便已猜了个大抵,一时心中如滚了油锅普通,绝望难过欣喜,纷杂情感涌上,不一而足。
“使不得!”
“细致,逼真,牧心女人,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觉得是你父亲所作,你们父女俩真真是天纵奇才!”
崔沁也想探一探深浅,便叫云碧又送去了两幅。
崔沁传闻画作被拍卖了五千两银子,还是狠狠吃了一惊,水灵灵的眸眼盛满了惊诧。
“我的画真能被保藏?”
“是,我现在有了些银子,天然要购置些家业。”
六爷闻言眼神不由一亮,便知崔沁画兴大发,定是想试着临摹,
“谁说我要给你,我是卖给你!”
清清郎朗一个字令六爷愣了半晌,回过味来后,吓得他嶙峋的手背一抖,差点将茶壶给丢开,他满脸惊诧地盯着崔沁,上高低下扫视了她一番,唇角抽抽问道,
崔沁怔怔愣了半晌,终是收了起来,起家施礼,
六爷脑海里闪现那一幅空旷高远的寒江垂钓图,不由露入迷驰之色,细细道出每一帧画面,说到冲动之处,眉飞色舞,
崔沁闻言眸眼里闪着亮亮的光彩,点头道,“你这个主张不错,我们能够开一家分院,时而在都城待一待,时而住到金陵来,甚好。”
“你想得美,我如何舍得亏钱?”
云碧泪水盈睫,将小脸蹭在崔沁怀里,抱着她胳膊一抽一搭道,
“六爷,您来瞧瞧如何?”
掌柜的瞧着夜灯下欢畅远去的小丫头,不由问六爷,“要不要找小我跟着?”
“我们统共有一万零五百两银票,女人,我们发财啦!”
“女人,请受老朽一拜!”
慕月笙气笑了,将衣摆一撩,换了个更舒畅的姿式,慵懒地依着桌,薄唇缀着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