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第5页/共7页]
主子这是想把人留在这里,免得他去见崔沁。
慕月笙高大的身影负手立在檐下,午光阴头渐烈,将他浑身覆盖在光影里,哪怕是这般艳阳,也压不住他浑身清冷的气味。
迩来蒙兀边疆安宁,国泰民安,三年一度的官吏考核也已结束,来岁开春的科考还远得很,眼下朝中风平浪静,并无大事,因而他闲得发慌便决计清算朝纲,可没把满朝文武给折腾得哭天抢地,迩来大家见到慕月笙恨不得捧首逃窜,恐怕被他揪住尾巴。
慕月笙闭了闭眼,没有驳她。
那老衙差见崔沁肯搭话,从柱子后暴露一张皲裂的老脸,
“哦,本来如此。”陆云湛抚掌一笑,撩眼端倪清润望她,“崔娘子,你一个女人家怕是多有不便,恰好我略有些熟人在里头,我帮着你去说几句话,估摸着很快便办了。”
他叫苦不迭,正待辩论几句,崔沁扶着云碧的手徐行踱出,
陆云湛指了指被训得龟孙子一样的盛南。
本来欧阳娘子丈夫故去了五年, 她无所出被婆家赶回娘家, 欧阳娘子王谢出身,又是极偶然令之辈,遂暗里立了女户, 接办了善学书院。
宋婆子虽是气势慑人,可该办理的也没含混,二人出门给丢了些碎银子,避开崔沁亲身送他们出门,半是敲打道,
“你好好考虑。”
旋即往中间一小桌上一指,“你年纪也不小了,你父亲交战疆场只要你一子,你该早些立起来,也好让他费心,本日既然来了,便在中间学着点政务,他日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我们家女人亲身去了户部登记造册,户部都准予我们开了,如何恰好你们不成?”
“月笙,你若真想将她挽回,便要放下身材,你去问问身边的白叟,你爹爹当初是怎般对我的?”
人还未踏进,已经瞧见一抹红色的衣角微动,他使了个眼色,侍从寻了个借口将陆云湛小厮打发,待内里再无别人,蓝青才阔步而入,顺带将门一掩,抬眸望向崔沁,几近是苦着一张脸朝她行了大礼,
“倒是忘了这茬,能在皇故里林创办书院,非富即贵呀,啧啧啧,小羊羔子,此后这边得照看着点儿,切莫粗心了。”
窗外天气渐暗,屋内并未点灯,暗淡的光芒映得他清隽的脸成冷红色,困乏与有力在他眼底交叉,他头一遭遇见令他措手不及的事。
立女户于女子名声不好听。
慕月笙总不至于不走,转头让盛南给办了便是。
夜里,他罕见回了慕府,那张惯常没甚么神采的脸,跟冰窖里拧出来似的,寒气渗人。
陆云湛清澈的眼眸蓦地睁大,没头没脑回道,
陆云湛明朗一笑,“娘子这是去那里?瞧着像是要入宫?”
转眼入了冬, 风跟冰刀子似的,刮得人脸涩涩生疼。
只因崔沁一事,贰心中沉闷郁碎,便干脆一头扎在朝政中,已有半月未曾回府。
崔沁一听便来了气,俏脸盈冰道,“我堂堂正正不偷不抢,我就不信他慕月笙要一手遮天了,我告御状也成,我立个女户合规合矩,他没事理禁止我!”
慕月笙原在翻看外衙的文书,蓦地听了这话,抬眸一道凌冽的视野朝陆云湛射去,
她父亲生前最对劲之作便是四时景十二幅,是他破钞整整一年工夫所完成,其他十一幅皆在她锦盒里,被她视若珍宝,只此中一幅被父亲酒后赠送别人,莫不是给了面前这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