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流水西东[第1页/共3页]

“成。”太皇太后在她手上拍了拍，“就依着你的意义办，越是家常的越好。只一点，不要韭菜，春菜韭，臭死狗。”

脑筋里茫茫然一片，耳边有太皇太后个庄亲王谈笑的声音，却不晓得他们在说些甚么。她就站在离他两步远的处所，牵肠挂肚了六天，连做梦都想见她，现在她就在面前，他却又妒又恨，不肯再看她一眼。

只说放赏，那晋封的事儿算是撂开手了。太皇太后也不强求，又问，“孩子抱到哪个宫去养着？”

太皇太后叫了声“天子”，他的思路被拉了返来，应道，“皇祖母有甚么叮咛？”

雨势很大，间或另有炸雷，那响动，说句糙话，真能把死人震活了！锦书打小就怕打雷，逢着雷雨天就蔫了，甚么事都干不了，躲在床上让嬷嬷捂耳朵，要不就往耳朵眼里塞棉花。现在不可了，做人家的主子还由得你捂耳朵？太皇太后喜好四平八稳，响雷劈到你头顶上也不准动。她在里边咬牙绷紧身子忍着，到了外头就顾不得了，痛快的缩脖子打激灵，一手按着耳窝子，一手招廊上的宫女过来。

他的视野飘飘忽忽停在殿顶的彩画上，屋外雨声潺潺，伴着滚滚闷雷，春季公然到了。

天子心不在焉地应了个是，到了丰台的第二个早晨，他得知了锦书和太子整夜都在一间屋子里的动静。贰心底恨出了血，想发疯，想杀人，满肚子的愤懑都撒在了宝楹身上。看着那张脸，他模糊找到了些安抚，就把她当锦书也成啊！死钻牛角尖是不能够了，退而求其次吧！他想或答应以忘了她，但是厥后呢？回了宫，他又掉进这个怪圈子里拔不出来了。

说着朝南墙边的条炕前去，盘腿坐着，拿了本佛经研读起来。

天子并没有太多的欢乐，面上还是疏淡得很，稍想了想道，“中午生的，就叫东阳吧。”

她说，“给我拿把油伞来，我得上寿膳房去。”又问，“你见着万岁爷了吗？”

太皇太后脸上似笑非笑，说道，“外头下这大的雨，我打发人畴昔传话，说你才回銮，路上必定辛苦，不叫过来存候了，响好气候我们祖孙再聚也是一样，可他们返来讲已经起驾了。道儿上可淋着了？”

天子自有他的筹算，皇后就是太闲了，才会整天年计着如何作梗，如何在他和锦书之间挡横儿，如果送个大小子给她，叫她整天忙不过来，她也就消停了。

太皇太后刮着茶盖儿道，“通嫔昨儿大晌午得了个小子，母子均安，我得给你道贺了！这孩子落地的时候好，论着序齿行十一，宗人府拟了几个名字呈上来，我瞧着那些字儿都冷僻，不好，还是你这个做皇父的给老十一取一个吧！”

天子嘴里像衔了黄连药丸子，舌根一起往下苦，五脏六腑仿佛泡在了卤水里，疼得他几近要伸直起来。本相问问她的心是甚么做的！她在景仁宫住了这几天，和太子定然是突飞大进，究竟到了甚么程度，他不敢想，不敢问。孤男寡女？他如果能拿脱手腕来，她慕容锦书都够活剐上三回的！

“既这么也别担搁了，留牌子记名吧，先晋个承诺，过阵子再往上册封。”太皇太后说着看了看花梨大案上的更漏，“这雨下得大，别急着走，在这儿用了膳再去不迟。”

定太妃抚掌道，“来得恰好，凑一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