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第1页/共5页]

既灵加快脚步，眼看就要到达堆栈跟前，却俄然感觉脚下受阻，一低头，水已漫到脚踝。

既灵没出处地感到一阵阴风，吹得她凉飕飕。她不怕妖，但前提是那妖得现身，神神鬼鬼躲在暗处，她也会不舒畅。

“烟，”才子的声音沉下来，一字一句，缓缓道，“你帮我看看这烟往甚么方向飘。”

小二见既灵探头向下看得入迷，觉得她被这步地吓着了，便半解释半感慨道：“半个月了，一向如许，最严峻的时候桌子都站不住了，就在水里漂，幸亏天一亮，水就退。”

掌柜出来看了。

终究，既灵瞥见一家堆栈，就在火线不远处，昂首便能瞅见用竹竿挑在半空的粗布，上书“槐城堆栈”四个大字。那粗布不知历经多少年风霜，边沿已开裂出线头，跟着粗布一并在风雨中飘摇。

酉时三刻，浮图香终究动了。

既灵记得来时内里的雨水还没漫过门槛，看眼下这架式，贩子上的水怕已经齐膝了。

既灵进入堆栈大堂，立即将蓑衣解开斗笠摘下，浑身轻巧舒畅很多，才半抱怨半打趣道：“小二，哪有堆栈明白日关门的。”

既灵微微皱眉，终究明白奇特感从何而来。

申时一过，既矫捷重新回到大堂中心，执香盘腿，正襟端坐。

很好，门板漏风瓦片漏雨，这槐城生生把堆栈打造出了露宿破庙的风情！

“女人，有事？”小二过来是过来了，但在间隔既灵另有两丈的处所就愣住不再往前。

“每天如此吗？”

“对啊，雨也一样，白日雨小，越到早晨雨越大，到了半夜，那披着蓑衣都出不去人。不信你听，这雨声是不是比你下午来的时候大多了。”

没有谁是真的想招妖, 并且妖一来，浅显人就只要被祸害的份儿，像她刚才那样想，有点不太刻薄了。

小二茫然：“那端那里？”

堆栈伴计一愣，没推测来者是个女人，这才卸下防备，当然，也卸下了门板：“客长请进——”

既灵心下一惊，左手立即去摸坠在腰间的净妖铃，与此同时环顾四周。

“对。”小二煞有介事点头，仿佛他早已看破本相，“每到发大水的夜里，就能闻声婴儿哭泣，必定是哪个往死在护城河里的婴孩成了水鬼，返来找人索命了。”

别说妖，连个山猫野兽她都没守来！

小二被这严厉氛围传染，不自发严峻起来，瞪大眼睛靠近那炷香，直到久不眨眼，眼眶发酸，才诚笃道：“女人，这烟直着往上，往上……算方向不？”

小二：“……”

“女人……”小二没再等来既灵回应，本想下楼梯蹚水去后厨让顿时就要出工的厨子再受累做点饭菜的，可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多说两句，“夜里如果闻声婴儿哭声，你千万别出来，就当没闻声。”

“放心，”既灵给了他一个“我懂”的眼神，“我稳定走动。”

大堂一片暗淡，烛火在不知那边漏出去的风里摇摆，尽力保持着微小光芒。风里除了潮气，另有一股子腥气，那是异化着腐臭草木的泥土的味道，就像荒郊田野的烂泥塘，干枯腐朽，暮气沉沉。

隔了好久，久到既灵有点想改敲为砸了，门板终究被人搬开裂缝。堆栈伴计警戒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小二把嗓子压得更低了，仿佛恐怕被甚么东西闻声似的，声音带着清楚的惊骇：“都是这半个月来失落的，说是失落，实在就是被水鬼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