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 62 章[第1页/共4页]

大师嘀咕半晌，四散开持续运尸，一车车的，将后山深处的坑洼弥补成乱葬岗。各染一身腥，回不凡宫时簇在一处，墙角躲雨的山猫狂嘶一声便逃了。

猜不透、想不通, 究竟是何人？

满楼丁男惊呼，皆引颈盼望着，人未露面便已垂涎。霍临风心中稍惴，等着，顷刻耳畔惊呼，抬眸望去，长廊中倩影翩翩，远远的，只觉仙姿无穷。

小妓色变，拧着杨柳腰走了，半晌又来位清倌。霍临风一觑，只从艺的清倌抱着琵琶，与他对一眼另有些羞。

六角六面的朝暮楼，逐步与他擦肩。

容落云点头，素未会面，不知，但保卫边关的人物必有铁腕。舍了塞北的精兵铁骑，来这儿带一班酒囊饭袋，他猜想那霍将军心中定不好受。

明日将决出三位胜者归入不凡宫，再历宫内四关，拔得头筹便为一等大弟子。容落云叨念“拔得头筹”四字，那人闪现，隔着烟雨影影绰绰。

这话辱人又挑衅，可引诱也极大。管事的嬷子赶来献媚：“公子莫恼，朝暮楼如果没斑斓姐儿，那江南哪另有美人？”说罢拍鼓掌，“唤宝萝女人。”

霍临风又斟一盅，不知容端雨为何唱一曲祭歌。仰颈喝酒，蓦地瞥见四楼的身影，月白衣袍，只不过摘了银丝冠。

口艺人说过, 姐为娼, 弟为寇。

长河边人头攒动，一片黑影滑入画舫，恰是穿戴夜行衣的霍临风。

“蓼蓼者莪……哀哀父母……”唱的是《蓼莪》。

小榻短窄，他蜷成一团恰好。

“哎呦，公子呀！”嬷子揩把汗，“公子，您中意甚么样的？楚腰或丰乳，玉女或媚娘，您叮咛详细些哪！”

他轻声道：“青楼的身子我嫌脏，四千两，寻个好模样的唱一曲，你们有吗？”

脱掉透湿的鞋袜迈上地板，赤脚快步，滴答一起雨水走进内堂。只点一盏小灯，屏风一遮，昏沉沉的。容落云解衣沐浴，脸庞、颈子，感染的血迹洗净了，连周身的杀气也一并洗了。

昏沉之际，浸了雨水的碎石叫人踩得咯吱响，紧接着一声“二哥”传入，音色稍稍稚嫩。刁玉良将伞一收，跑出去，脱了鞋便往榻上拱。

居于一处别苑, 再瞧服饰，定非平常弟子，估摸是宫主之一。他细忖, 刁玉良还小，莫非是容落云？

起家撩开纱幔，他披发下床，赤足走到门边。辨出容端雨的歌声，排闼入围廊，凭栏低首时发丝倾泻，粉饰半张脸面。

不知谁说：“快到卯时了。”

“刚点灯，”容落云欠了欠身，“这么快便寻来，你一向盯着？”

他不知，也懒得猜，顺手揣入怀中带走了。

忽来一声娇啼：“好俶傥的俊哥儿，怎的冷静独酌？”

清倌一听，羞恼得掉了泪，四周立即簇拥些怜香惜玉的。霍临风冷眸无波，解开锦布承担，里头百两纹银共四十锭，整整四千两。

信鸽惯会通风报信，那以后，常有振翅的玩意儿扑至知名居出亡。

霍临风一时恍然，声色犬马中，媚眼抛飞，软玉近身，短短几步便感染浑身脂粉香。他落座四顾，围廊挤满了人，酒醉掷花的，扭捏摇扇的，到处风情。

容落云从袖中取出一块，对付地在唇上一沾，很舍不得。容端雨发笑，葱赤手指探出一张信条。

是他？！

四楼一隅，容落云在喧哗中做了场梦，忽一温馨，他却陡地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