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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俊的小厮上来存候，笑道：“三爷好。三爷不晓得，我们爷定了亲了。”

他凑得有些近了，蕊书扭身笑推他一把，嗔道：“好高贵的一个爷们，只跟我们丫头混些甚么，只不去做些端庄事。”脸上虽笑着，神情中却有一股不自知的忧愁。

贾环见他是至心不乐，遂笑道：“人死万事休，再有百般万般的不好，也不去说她了。”见寄英赶了车来，便与姜俊二人上车坐定了，复又叮嘱道，“因着本年是大比之年，现在京里百物腾贵，这个时候儿了，便是你手里有钱，也没处找处所去住，我已筹算好了，你就住我京郊的阿谁小庄子便得，一应物事都齐备，也有两个婆子使唤，可贵处所清幽，正合你埋头读书。”

贾环心中疑虑更深，佯做睡觉倒在床上，一时霁月出去了，他方叫进小蝶来，问她道：“你姐姐们如何了，一个一个，倒像有了甚么苦衷似的，莫不是给谁唬着了？”

姜俊不美意义，打断他的话：“尽管嘟嘟囔囔的做甚么，再如许，不带你出来了。”

对此，贾环的反应也只能是大力的拍拍他的肩背，说不出甚么安抚之辞来。姜家的主母，要说为人，绝算不得大奸大恶，但对丈夫的姬妾和除己所生的后代，却实在称得上一句苛酷。

姜俊另有婚事未完，忙赶着回金陵见父母去了。这日二人在渡头依依惜别。

贾环含笑扫她一眼，见她穿戴月白比甲，湖绿裙子，乌鸦鸦的发丝衬着白腻的颊边，别有三分动听态度，心中不由得一动，指着床边的绣凳道：“坐，吃果子。”

别看她不过是个下人丫头，下人自有下人的动静传播渠道，何况自打有了阿谁园子，贾家的端方渐松，下人间犯口舌的事儿实在很多，只是凤姐儿弹压得力，才没闹出来罢了。

他一径说，姜俊一径点头，笑道：“谢你操心了，我也正忧愁这个。起初同年们大多早早就解缆来了，是我爹说不必急，拖到这会子，先还想着怕是寺里也住不上，只好住城隍庙也罢。”

小蝶笑道：“那里有那样不长眼的呢，爷不消瞎猜，这里头……”不由悄悄叹了口气，蹙起眉尖，道，“这里头有个大原因。”

“环三，若叫我父亲再见了你, 只怕非把女儿嫁你不成了。”他搭着贾环的臂膀，顽笑道。

待小蝶出去，贰内心的震惊稍平，各种情感才抢先恐后的涌了上来。毕竟也是熟谙的人，一个花季少女，虽说行事不当，到底没干甚么好事儿，不能不叫稍有知己的报酬之叹惋。

蕊书的眼里留下两滴泪来，她忙低头，抬手拭去，咬唇道：“三爷何必东问西问，归正我们丫头，也不配。”说完整理东西起家走了。霁月摇了点头，也是感喟。

“――没甚么不好的, ”姜俊说着，嘴角的笑意就淡了下来，直至没了影子，“便是有甚不好，也只是我阿姨不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