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昏君[第1页/共3页]

她呼出一口白气，抹掉发丝和眉间的冰霜，眼神规复了疆场上的自傲和果断。

话音刚落，另一个清脆略带倨傲的女声接话道：“秦姐姐真会说话，心月眼拙，倒瞧不出甚么好与坏来！”

不知过了多久，涂灵簪才浑浑噩噩地回到了掖庭宫。

三人在梅园赏玩了一阵，秦丞相差人来请秦烟回府，这位绿衣美人便先行辞职。

说完，李扶摇徐行拜别，留下楼心月呆呆地望动手中的红梅，半响不语。

……

几步以外，李扶摇侧首轻笑，玩世不恭道：“秦相府的海棠花，定远侯府的杜康酒，那才叫一绝！到时你我三人共饮一桌，良辰美景，岂不乐哉！”

见秦烟走了，楼心月直视李扶摇，摸索道：“听闻，陛下要纳皇后了？”

面前这个年青轻浮的帝王，在新年的第一场宫宴上，弃百官于不顾，视江山如粪土，唯有后代情长氤氲在李扶摇那双标致的眸子中，极尽风骚。

是的，惊骇。

涂灵簪一愣：是李扶摇要来了？

靠在水缸旁，她抬头望着雪霁的夜空，心中的迷雾垂垂腐败。

除夕之日，辞旧迎新。一大早，涂灵簪和几个宫女寺人被分派去梅园扫雪。

连续串细碎的脚步声逼近，间或听到几声女子的铃儿般的轻笑，半晌，一个涂灵簪思念了好久的声音终究响起：“烟儿，心月，你们瞧本年的梅花开得如何？”

陛下？！

涂灵簪半响未曾回过神来。

见涂灵簪看了过来，李淮勾起一抹暖和的笑，点点头便回身拜别。

蒲伏跪在地上的涂灵簪一愣，望着额前那双龙靴，熟谙的檀香味伴跟着婢女袅袅沁入鼻端。

涂灵簪心下一紧，忙低头扫雪，暗道糟糕，也不知刚才那招式被他看去了多少，是否会对她起疑。

阿谁涂氏一手拔擢起来的小太子，阿谁在她身后跟了七年的李家弟弟，阿谁在她每次受伤后都会心疼得红了眼眶的少年，为何能心安理得的搂着她仇敌的女儿，将情话说得如此缠绵密意？

正烦恼间，却忽见一固执拂尘的寺人踏着小碎步仓促而来，尖着嗓子号召道：“陛下要来赏梅了，速速筹办接驾！”

将院中三个一人多高的大水缸蓄满水，已是月上中天，涂灵簪放下扁担和水桶，累得瘫软在地上。

“你晓得，朕老是身不由己。”顿了顿，李扶摇顺手折下一枝红梅递给楼心月，眉宇间似有一段散不去的忧愁。

三年来，宰相秦宽一手遮天，前副将楼皓因诛杀涂氏叛贼有功，被加封为定远侯，手握十万兵权……吵嘴混合，颠倒是非，奸臣当道，这如何能够是阿谁有鲲鹏之志的少年做出来的事？

“哎哟，快叩首！”那执拂尘的寺人仓猝提示涂灵簪。

李扶摇漫不经心道：“秦相是提过此事。”

“朕也不知。”李扶摇垂垂敛了神采，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望着楼心月，半响才叹道：“朕虽为一国之君，但终归年青懵懂，很多事也作不得主，丞相说甚么便是甚么。”

那一瞬，涂灵簪多想抬开端细心形貌这张横亘存亡、超越三年的脸，可浴火重生的她已落空了能直视他的权力。

涂灵簪舒了口气，这具身躯不似宿世那般天生神力、力能扛鼎，幸亏之前的武功招式倒还没忘。

那寺人见涂灵簪愣着没动，翘着兰花斧正要怒斥，却闻声梅园门口已传来一声更尖更长的呼喊：“皇上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