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封侯（一）[第1页/共3页]

“开门！”

不顾世人的指指导点，涂灵簪扶着八尺长刀直挺挺的跪下，朝龙椅上的李平秋叩拜，清越的声音好像落珠，回荡在金銮殿上。她说：“恳请陛下，让臣女带兵出战！”

听到‘战殁’二字，涂夫人紧绷的弦吧嗒一声断裂，她哀思万分的闭上眼，一刹时只觉天崩地裂，浑身力量仿佛被抽干似的，软软的昏在涂灵簪的怀里。

涂灵簪皱了皱眉，对一脸忧愁的母亲道：“我去看看。”

那场连缀的秋雨连下了几天，长安城一片令人压抑的愁云暗澹。

母亲的手掌很小，十指纤细，嫩如葱根，但是却非常柔嫩，非常暖和。涂灵簪将本身毛茸茸的发顶往母亲的手掌心拱了拱，正要欣喜她两句，却忽的闻声府门被人拍得咚咚直响。

泰元三年，那是梧桐更兼细雨的暮秋时节，涂灵簪盘腿坐在安国侯府的正厅里，一边嘎嘣嘎嘣的嚼着松子糖，一边望着淅沥沥的屋檐发楞。

兽炉青烟，屋内余香袅袅，涂夫人坐在暖炉旁凝神缝制冬衣。忽的一声痛呼，涂夫人将刺痛的食指含进朱唇中，都雅的柳叶眉微微蹙起。

唯有李扶摇向前一步，跪在涂灵簪身边。十三岁的少年亦是一脸寂然，与她并肩而跪，不假思考的沉声道：“儿臣愿助师姐一臂之力！”

涂夫人面色惨白的放下幼女，让侍婢将涂缨带到后院去安息，这才仿佛提线木偶般一步一步走到院中，朝涂灵簪凄惶一笑：“阿簪，是你爹返来了么？”

“你呀！你不懂。”涂夫人伸出染有丹蔻的食指，戳了戳涂灵簪光亮的脑门，无法笑道：“你爹整天不是带兵便是兵戈，衣裳破坏得很快，眼看就要入冬了，外边买的衣裳哪有自家做的实在？你爹兵戈辛苦，忍饥挨饿的，娘总不能让他还要受冻。”

涂灵簪强忍着泪水，冒死点头，朝站在雨帘中的母亲喊道：“不是！娘你先进屋去。”

十六岁的涂灵簪身披孝服，乌黑蜿蜒的长发披垂，额间扎着一条刺目标白布带。她手握着父亲遗留下来的秋溟大刀，一步一步迈上寂静的宫阙。

“师姐！”金銮殿门口，太子李扶摇红肿着双眼迎上来，却被她不着陈迹的推开。

“荒唐！”一向冷眼旁观的楼皓按捺不住了，甩袖冷哼道：“现在军心不稳，慕容恪雄师势如破竹，连我都没法抵挡，大殷几近是节节败退，你们一个女人，一个小孩，能有何本领对抗北燕十万雄师？”

涂灵簪将手中的八尺长刀往地上一顿，收回一声清越沉闷的声响。见到她的声音，金銮殿内顿时温馨得可闻落针，朝臣们惊奇的打量着来人，收回轻微的群情。

涂灵簪的背死死的顶住大门，红着眼睛哽咽道：“娘，女儿求你了，进屋去罢！”

此言一出，有如在滚油中滴入冷水，朝堂一片哗然。

十岁的mm涂缨举着五彩的风车，一头撞进涂夫人的怀中，收回银铃似的咯咯笑声。涂夫人一手揽着涂缨，一手抚了抚涂灵簪的发顶，如画般的眸子定定的望着没法企及的远方，叹道：“塞北应当已经下雪了罢。也不知你们的父亲现在冷不冷，饿不饿。”

涂夫人不美意义的笑笑，娟秀高雅的面庞上带着几分忧愁：“无碍。不知为何，本日我总有些心神不宁……”

涂灵簪身形一颤，猛地把大门关上。半响才极力稳住身子，生硬的转过甚，暴露一个晦涩的笑来：“是来问路的，走错处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