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终南风雪[第1页/共4页]

还竟然真被他跟来了。

完颜康心想，既然连全真教门口的弃婴都会引发华筝师父的垂怜，那么在她们大门口疯疯颠癫呼喊的他想必也不会被忽视的。只是事理虽如此，他喊得口干舌燥，也不见谁来回应。

“亲在，子欲养而不得养……”梅超风沉吟好久，“你听到下人群情甚么了？”

“此生无憾，此生无憾，谈何轻易！算了，你不懂的，你不懂……”

俄然间，堆栈门口一阵动乱，本来是两个乞丐从街角转过来，倒在堆栈门口，浑身血污，来往行人都不想惹费事，纷繁避开，只要阿谁小女人上前扶起来，带进堆栈。小二正想禁止，却被店老板狠狠打了一下，“蠢猪！你说是弄脏了店事大，还是获咎了丐帮事大！”

完颜康时隔两年重上终南，刚好赶上寒冬时节大雪封山，别是一番壮美气象。这回他没有前去全真教，而是去了间隔全真教和古墓比来的一小山庄，他当日猜测古墓中人毫不成能不食人间炊火，购买柴米必然要去那边，便派王府的一名侍卫前去等待，公然不久便见到华筝。在那边等待一年多，前不久才终究传来动静，说华筝让他去接，那么她应当是已经拿到了王重阳刻在古墓中的九阴真经，是以不顾风雪交集，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谈何轻易啊！

两今后下山到了长安，在驿站见到在洛阳分开的几位侍卫，因惦记娘亲，加上少了华筝旅途倍显萧瑟，便得空无兴玩耍，只快马加鞭赶回中都。这一日路过北宋旧都汴梁，挑了家平常堆栈住下，见一个小女人在店门口单独玩耍，一板一眼地练习太祖长拳。

完颜康倒也吃了一惊，他对古墓仆人的脾气并没有掌控，她如果真的想要他命，此时真是易如反掌。只是华筝既然要他来，用林朝英祖师的遗命光亮正大地带她下山，定是有几分掌控的，因而横着脖子叫道，“杀就杀，归正我要见到她才走。”

完颜康一咬牙，“师父有甚么心愿，徒儿必然要完成，报仇事小，抱憾事大。”

而此时他能做甚么？带着杨断念去中都，让他们伉俪团聚？母亲每天在破屋抚着他的“遗物”抽泣，那是惭愧，还是真的爱？如果杨断念真的来到她面前，她会不会真的能跟他走，或者见到他只会惭愧难堪？就算母亲真的和杨断念走，在王府糊口了十几年的她，手无缚鸡之力，能和他过风里来雨里去的糊口么？

这可不成，完颜康趁李莫愁不防，绕过她往墓里冲，才跑了两步，便一昂首瞥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站在石道里，他欣喜地大呼，“华筝！是你么？”他冲畴昔拉住她袖子，借着墓门外的微光打量她，这回是肯定无疑的了，“我来带你归去了。”说着便拉着她向门外走去。

林表白霁色，城中增暮寒。

方才杨断念仓促而过，他都没有看清他的面孔。实在他不管对完颜洪烈，还是对这个从未会面的杨断念，心中都没有一丝父子之情，毕竟他的两世春秋加起来，同他们也差不了太多。但是，包惜弱从小的爱抚体贴已经让完颜康把她当作要尽孝的慈母，而她心心念念的丈夫，此时就在面前啊。

华筝轻叹一声，塞给他一个瓷瓶。“你吃体味药走吧，只要我留下，师父不成能看着我死掉的。”

等醒来倒是在一片黑暗中，不远处有一盏摇摆不止的油灯，只照到一小片惨白的墙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