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糊涂差使[第1页/共4页]
他说着贼眼乱瞄,瞥见杨凌扔在炕头上的那卷宣纸,不由悄悄吃惊:“这个杨凌和陛下到底甚么干系啊?他私带太子出宫、当众顺从圣旨,皇上不但不怒,还赐给他亲笔做的画,皇上赐的不管甚么东西,哪个王公大臣请回家去不立马裹上黄绫,迟早三柱香的供奉哪,那是天子的恩宠和信赖,他可倒好......天子亲笔墨宝......”。
钱宁趴在软榻上,瞧见是个清纯敬爱象滴露水儿似的小美人儿,秀发披洒,眉眼宛然如画,却未挽结婚后妇人的那种三绺头,还道是杨凌新招的丫环,不由心痒痒的:“这小子的确好福分,找个丫环都美得让民气跳,这如果我,早拉上炕暖脚了,哪舍得她端茶递水,不晓得他舍不舍得出让,转头跟他说说,我拿四个丫头跟他换”。
幼娘扶着他到了炕头儿说道:“现在四月天了,穿多了难受着呢,相公,你快趴下,我给你瞧瞧伤势”。
韩幼娘方才拉开房门,就见两个健仆抬了软榻,上边趴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进了院子,后边还跟着两个家仆,提了很多东西,韩幼娘迷惑地问道:“叨教,您找谁?”
杨凌和钱宁对视一眼,莫名其妙地又转回了院子,马永成苦着脸向杨凌招手道:“大人近前来,咱家失礼了,好不轻易叫人抬上肩舆,我但是不敢再挪动一下,这屁股全都被打烂了,我这条老命啊......”。
他不经意地又拉进了层干系,杨凌对这位手握重权的掌刑千户也有靠近之意,听了他的场面话,便也笑道:“钱兄挂怀了,这话可再传不得,杨凌哪敢顺从圣旨,只是爱妻急病,当时祈求传旨的公公宽恕半晌罢了,街头百姓以讹传讹胡说八道,真是唯恐天下稳定”。
中间小丫环云儿怯怯隧道:“老爷,奴婢熬好了药,但是夫人嫌苦不肯喝,她说坐在床上喘气儿就行,已经喘了好一阵了”。
韩幼娘方才替钱宁沏了杯茶出去,传闻炕上丢的那卷不起眼的东西是天子所赐,从速拿起来,一时到处寻摸着,竟是不晓得放在哪儿才觉安然了。韩幼娘毕竟来自僻远山村,天子在她心中,的确如同神话般的存在,现在竟然亲身见到了天子所赐的东西,也难怪她诚惶诚恐了。
那轿帘儿一掀,一张惨白的马脸从肩舆里探了出来,一瞧见杨凌正站在门口儿,那人不由喜出望外,赶紧颤巍巍隧道:“杨大人,咱家还怕寻不着你呢,天不幸见,哎哟,可算是见着大人了”。
韩幼娘吸了吸鼻子,悲伤隧道:“相公的创口久伤未愈,再治好了也要落下疤痕了”。杨凌好笑道:“那又如何?又不是我娘子的小屁屁受伤,呵呵,家里有药么?给我敷上点儿,只要不痛也就是了”。
韩幼娘又羞又气,她白了杨凌一眼,嗔道:“相公整日的油嘴滑舌,不说一点儿好听的”。杨凌换了个舒畅的姿式,黠笑道:“相公不说好听的么?昨日不知是谁趴在我怀里听得脸红心跳、神魂倒置呢”。
杨凌、钱宁定睛一看,只见那人头发斑白,神采白里透青,恰是宫中采办寺人马永成。钱宁失声道:“马公公,你如何......这般模样还要出宫采买么?”
她还未梳发,清汤挂面,秀发披肩,这类汉唐以来妇人家居时的浅显发式和当代女子的披肩发极其相式,配着她一身素净的月白裙,柔媚娇弱。杨凌见病体初愈的小娇妻脸颊另有些惨白,不由担忧隧道:“你病刚好,田神医不是让你卧床静养么,如何下地来了,快归去躺着,对了,田神医开的调和身子的药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