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冰释前嫌[第1页/共4页]

“奶娘如何就红了眼眶……”

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奶娘最后一句话。调子中流暴露的委曲，更是让他本能地讨厌。

“女人，老奴命厨房做了您最爱吃的鹌鹑粥。我们且先去床上歇会，等会粥就送来。”

还没等阿瑶出声，奶娘便扑通跪下来，自责道：“都是老奴的错，女人身子不利落，半夜醒来坐在窗前愣神。这会夜里多凉啊，女人好不轻易把病养得差未几，万一再着了凉又重新犯起来，到时候本身享福不说，老爷夫人也跟着心疼。六合知己，老奴真的只是担忧女人，想着天气尚早扶她出来睡个回笼觉，没想到这就弄得女人不欢畅，要老奴去内里跪着。”

阿瑶这句话可算把奶娘卡在了进退维谷的地步，持续诘问下去就证明她不懂端方，今后管事权也就别想再碰。可如果就此认错，她就犯了下人最大的忌讳，对主子不敬。

想到爱女所受委曲，这一脚他用足了力量，直把奶娘跟个球似得踹出门外。

“阿爹莫非会叫女儿冷着？”

眼神愈发果断，她走到阿爹身边，挽起她胳膊密切地靠在他身上，圆溜溜地眼睛尽是信赖地看向他，吸吸鼻子说道：“阿爹，女儿被个刁奴欺负了。”

“阿瑶让你跪你就跪，女人不欢畅了想奖惩个做错事的下人天经地义，由得着你们还价还价？”

想到宿世阿娘随阿爹过世后，那孤苦伶仃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阿瑶再也忍不住心中思念，趿拉着绣鞋似乳燕归巢般扑进她怀里。

“阿娘。”

阿娘怀里香香的、暖暖的，汲取着她身上的暖和，深嗅一口奇特的香气，阿瑶抽动肩膀在她怀中肆无顾忌地嚎啕大哭。

说话间奶娘已经走过来，脸上挂着比宋氏还要夸大几分的体贴和焦心。这会工夫她已经想明白，眼下最关头的不是女人突变的态度，而是她俄然想起来的百蝶纱衣。总归女人是她奶大的，因抱病心气不顺冲着她发通脾气，待过几天她寻死过来也就雨过晴和，不但如此还会对她多有赔偿。

这本是一句安抚之言，却叫听到的阿瑶如遭雷击。

是阿娘！

“阿爹贤明！”

站在门边那排服侍洗漱的丫环长舒一口气，固然名义上女人才是这府里的主子，可谁不晓得她最听奶娘话。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女民气善，奶娘却不是甚么善茬。方才若真听女人话获咎了奶娘，等过后奶娘东山复兴，保管治得他们有苦说不出。

“阿爹，您不是说女儿才是府里端庄女人，莫非做女人的要事事逢迎下人情意？”

特别是宋氏，她固然本性荏弱，但并非不识好歹的胡涂人。当年生阿瑶时她伤了身子，故意有力之下，只能将襁褓中的阿瑶拜托予奶娘。眼看着阿瑶一每天长大，待奶娘格外亲厚，她内心也不好受。

胡九龄空着的手安抚地在她背上顺顺，“这事怪不得惠娘，当年你怀胎时，郎中便断言这一胎极其艰巨，是你不顾安危硬要给胡家留下骨肉。出产完后你元气大伤，能保住命已是万幸，又怎会有精力顾问孩子。”

听阿瑶叫护院，看模样是要动真格的，奶娘一时候有些反应不过来。

“夫人曲解了，便是借老奴一万个胆，也不敢如此编排夫人？”

可再不好受，她也得顾念阿瑶表情。而奶娘晓得这点后，更是用力浑身解数皋牢住阿瑶。她本就精力不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母女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