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1页/共2页]
当年娘带着她姐弟回归秋府,跪在秋府门前三日三夜,第三天门开了,一盆洗脚水呼啦一下泼出来,门前面端着脚盆的,便是这位五姨娘的婢女。
凤知微偏头,对她笑了笑。
活动的水波里,凤知微弯着身,双手奇妙的护住了胸,并不因为如许的姿式而难堪局促,也没有因为杀人被发明而镇静失措,还是安然的立在水中,对这男人笑意中暗含凌厉的目光不避不让。
刘管事是五姨娘的远房亲戚,早早看中了她,先是为本身求娶她做续弦老婆,被回绝后又为傻儿子求娶,敢情打的是父子共享一女的主张,娘为此一向闹到娘舅面前,这父子才消停了些,但是就在前几天,刘管事将她堵在了一间无人去的旧屋里,要不是她随身带着剪刀,现在的凤知微,要么做了父子二人的老婆,要么便因为失贞,被赶出秋府。
这一顶,为她本身。
这些对她都不是题目,过了一会她伸手去抓岸边的石头筹办登陆,偶然中眼角掠到水面,身子蓦地一僵。
抓了个空的五姨娘,再也支撑不住,头在水面上最后露了露,便无声无息的沉了下去。
“嚓。”
初冬的风吹起雪沫,自岸边一片白梅林飘过,碎雪般的梅花和梅花般的碎雪,掠过一碧如玦的冰湖,再碎在他飘飞的衣衿里,这略显单调惨白的夏季风景,立即风景如画。
这一拨,为娘。
凤知微扫帚一伸,将五姨娘顶了出去。
一抹衣袂翩飞的苗条倒影,正映在如镜的水面上。
这病……大抵更重了吧?竟然连夏季湖水都不感觉冷。
男人不动,昂首看着她——站在浅水处的凤知微,散披的长发间暴露一张清丽的脸,黑而细的眉浸湿了水,乌沉若羽,一双眸子迷迷蒙蒙,看人时像笼了一层迷离的纱。
凤知微一脚蹬在她头顶,将她蹬得更下沉一些——既然必定要死,无妨死得快些。
五姨娘第二次游了过来,湖水激起大片波纹,她行动已经慢了很多,手指生硬着想要抓住岸边一块石头。
凤知微蹲在岸边,安静的看着,这里本就偏僻,一大早前边有事,更不会有人来,五姨娘失心疯从这里过,真是找死。
那眼眸生得极美,转动时流彩逼人,凝睇人时则静若明渊,那般吵嘴清楚里泛出纯洁的微微钢蓝色,像一匹都丽的锦缎,一层层卷迩来,华丽高贵却又厚重冰冷的,将人淹没。
在此人琉璃般明彻的眼眸前,任何假装都将是自取其辱。
冰冷彻骨的湖水刹时包抄满身,她打个寒噤,觉得本身立即要被冻僵,但是那最后的酷寒畴昔后,体内那股盘桓不休的热流俄然一阵激涌,喷泉般流遍满身,和体外的冰冷一交击,中和成温泉般合适的温度,在血脉经络之间奔腾伸展,她竟感觉暖和而温馨,如同泡在热水当中。
头皮俄然一紧,身侧的女人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凤知微一转头,便瞥见那已经暴露死色的脸,带着一抹惨白狰狞的笑意,手指藤蔓般紧紧胶葛住了她的发,试图带着她一起沉底。
凤知微怔了怔,下认识的摸了摸心口,她自幼有莫名内热病症,不时燥郁,焚身如火,非常的贪凉,大夫断言她活不过二十岁,在世人眼底,她就是个将死的人。
五姨娘第三次游了过来,这女人道子竟然很有几分凶悍狠厉,竟然不再试图抓住岸边石头,而是俄然一把抓住扫帚,身子抱住狠狠向下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