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尾声(上)[第2页/共3页]
“钟统领,”傅深头疼地扶住车厢,“已经畴昔的事就别再提了,我没事,您不必过于伤怀。”
趁着说话的工夫严宵寒环顾了一遭靖宁侯府,天井整齐冷落,看得出下人养护的陈迹,却仍显得没有人气。他不较着地叹了口气,让步道:“我不是来找他费事的……罢了,你不必通传,我出来看他一眼就走。”
还真让他猜对了。
老仆感同身受地长叹短叹:“侯爷长年守在边关,三五年也不得归家,家中又没个能主持中馈、筹划家务的贤惠夫人,只剩我们一帮老不顶用的,不能替侯爷分忧……”
傅廷信正翻箱倒柜地找东西,闻言头也不抬地说:“朝中有事。”
老仆辩白不出官员服色,但他曾在颖国公府当了几十年下人,对“严宵寒”这个名字非常耳熟,心中立即“格登”一下,支吾道:“这……我家仆人长途跋涉,身上又有伤,方才已经睡下了。诸位大人,您看……”
肖峋争不过这恶棍,讪讪地应了。
严宵寒尚可按捺,走在他身边的年青人已连连点头,低声问:“靖宁侯多么出身,多么功业,家里如何……”
傅深被他打的一个前倾,委曲地摸着后脑勺:“我本来就是把它当个传闻随便听的!金云峰是因为被牵进了江浙舟师批示韩元同谋反案才开罪的,他毕竟是中书侍郎,位同宰相,与韩元同一个在外头,一个在朝中,里应外合,万事大吉……”
傅深上一次返来还是三个月前。都城没甚么窜改,还是是到处灯炽热烈繁华。随行的北燕军倒是很少到都城来,一际走一际看。他们这些人走在街上太显眼,傅深把肖峋叫过来,道:“先送我回府,然后你带他们出去随便逛逛,花消算在我账上。别嫖别赌别惹事,去吧。”
“那群要糟蹋我们故里子的少爷说的,”傅深咧嘴一笑,“二叔,我也不小了,之前不懂事,现在还不懂么。”
现在傅深落魄回京,严宵寒仍位高权重,万一他挟私抨击,他们侯爷那身子骨如何受得住!
人群中,有个身形颀长的男人策马越众而出,刚好停在屋檐暗影外的亮光中。顷刻间深蓝衣摆上云纹如流水普透明灭,外衫背后银绣天马振翅欲飞,月光与灯光映出一张笑眼薄唇的昳丽面庞。
傅廷信抬手扶额:“深儿,听二叔一句劝。今后在内里千万别这么笑,太傻了。”
“白叟家不必惊骇。”他客气地点头请安,提着马缰的那只手惨白肥胖,袍袖滑落,暴露一小截镔铁护腕,“鄙人飞龙卫钦察使严宵寒,奉陛下旨意前来看望靖宁侯,特地请来名医为侯爷看伤,劳烦前去通报。”
幸亏仆人们固然怕他,活计却式微下。肖峋将傅深背到卧房,问下人要热水,替他脱掉外袍,擦洁净手脸,扶他在床上平躺下来。待清算伏贴,傅深便过河拆桥,往外撵他:“该干吗干吗去。早晨让人给你们留门,后院都是配房,随便睡,恕我接待不周了。”
傅深听他尾音哆颤抖嗦,眼眶都红了,那架式仿佛他不是受伤,而是顿时要放手人寰, 忍不住嘴角一抽,叹道:“多谢钟统领体贴。真的只是腿伤, 不要命。唉, 重山,快去找条帕子, 给钟统领擦擦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