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杀机[第4页/共5页]
南北分歧, 非身在朝中的人物不能体味,不过傅涯一个世家后辈,对朝中局势应当也有所体味。他这个时候跑来找薛升,这恐怕已经不是“不熟”,而是“离心”了。
养心殿外,守门的寺人只能透过裂缝断断续续闻声里头传来的对话,几个词句就足以令贰心惊肉跳,藏在袖子底下的手汗湿一片。
“好一个簪缨世家,满门忠义!到头来连累九族,大师落个洁净!”
“元振。”
那是胸有成竹,胜券在握,藏着刀与毒的嘲笑。
傅深必死无疑。
次日。
他势单力薄,必须找到一个能与严傅二人相对抗的人,借他的手来完成这件事。
门外寺人闻声声音,战战兢兢地将殿门推开一条缝,正巧被长治帝瞥见,回击抄起一个羊脂玉笔洗砸向门口,暴怒道:“滚出去!”
他面庞紫涨,胸口狠恶起伏,不住粗喘,口中喃喃道:“一门双国公……呵呵,高官厚禄,竟养出了这么一群狼心狗肺之徒……”
铺天盖地的称心和毁灭欲在身材里涌动的同时,傅涯竟然还能分出一半心神沉着思虑。他不能直接拿着这证据去告官,因为傅深身边另有个老奸大奸的严宵寒,本身奉上门无异于自投坎阱。
方才外头黑漆漆的, 郑端文领人进门时没重视到, 等进了屋站在灯烛底下, 才发明那青年一条腿竟是跛的。
傅涯再笨拙,也晓得这些东西的短长,他一面震惊于傅廷义的深藏不漏,一面又清楚地认识到这能够是个天赐良机。
传闻是年纪大了,早晨回家时吹了风,次日家人发明他瘫倒在床上,半身不遂,吵嘴倾斜,忙请太医延治,诊得是中风之症,因救治不及时,规复到畴前那样是不成能了,只能卧床疗养,渐渐服药调度。
“我那亲叔父与西南反贼段归鸿来往的手札,当年颤动京师的寿宴刺杀案,跟他脱不了干系。”傅涯翘起二郎腿,对劲洋洋地问:“如何样,是不是没想到?”
他笑声蓦地一收,仿佛俄然堕入了某种浑沌癫狂当中,暴怒道:“狗屁的国公、将军,都他妈是禽兽!披着道貌岸然的人皮,满口假仁假义,谁晓得芯子里究竟是甚么玩意!该死被配给个男人,断子绝孙,死了下十八层天国……”
“叫人将殿里清算了,”长治帝道,“你去给朕泡杯茶来。”
几年前,严宵寒曾明里暗里惩办过傅涯两回,一次是令他绝了嗣,一件是在喜宴大将他拖出去打了一顿。这没留手的一顿打让傅涯消停了一段时候,但是没等他想好如何抨击,战乱发作,都城被外族攻破,傅廷义带着百口逃往江南。
“云平兄,”郑端文悄悄对薛升道,“我看他这模样,倒像是服食了‘秋夜白’的症状,此人神态不清,说的话有几分可托,还需再查证。”
说来讽刺,他那双腿残废的亲大哥仍在疆场上驰骋,傅涯这个健全的人最后却成了跛子。
“我在南边时,传闻薛大人的爱女,因为皇后的原因而饮恨他杀,”傅涯道,“大人固然未曾透露,想必心中仍憾恨至今。”
“敢问公子高姓大名?”
不知过了多久,朱红殿门方才“吱呀”一声,被人从内里推开。
郑端文心下一凛,朝薛升长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