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劫灰[第2页/共3页]

严宵寒不动声色的握住他的手。

或许是从他们无声的等待中感遭到了美意，过了一会儿，那妇人哭声渐止，抬起通红的眼睛怯怯地打量了二人一遭，跪着朝他们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大恩大德，无觉得报。”

严宵寒问欧氏：“你丈夫的病已是药石罔效，只等一死，你应当另有很多年可活。溪山村出了这事，等官府清查下来，一个也跑不了。不过你既遇着我二人，能够网开一面，许你自餬口路，你意下如何？”

那户人家薄有资产，又格外偏宠小儿子，开初还不拿秋夜白当回事，扬言大不了家里买药供他吸一辈子。但是跟着药瘾越深，服药者对秋夜白的需求越多。即便是在邝风县城内，秋夜白也是紧俏奇怪物，平凡人家都一定能消受的起，遑论戋戋农户。以是没过量久，那家就供不起幺子了。药瘾发作时痛磨难耐，那小儿子被折磨的不成人形，最后不堪忍耐，在一个雨夜里跑削发门，投水他杀。

那一晚，溪山村村民在黑夜里沉默地听着刀斧斩落，鲜血四溅，听着杀人者高呼狂笑，却无人敢出言制止。

溪山村有百余户人家，多是田氏族人，被扔进河里的男人名叫田成，妇人姓欧，是从别村嫁到此处的外姓女。

——但是真正的报应才方才开端。

变故产生在客岁春季。有一天，村里来了个游方羽士，因路遇大雨，无处遁藏，便到村庄里来借宿。村民热忱地迎他入内，让他住在村中的空房里，还送了茶饭接待他。

傅深固然边幅漂亮, 但气势太盛，是那种一看就惹不起的刺头, 而严宵寒的长相却很能哄人，只要他不主动撕破脸皮, 就能装出一脸天衣无缝的温文驯良。

道人通些药理，一眼看出他这模样是秋夜白而至。但是犯瘾者家中无钱买药，村里固然种了秋夜白，但制药也需求时候，那道人受了村民恩德，心生怜悯，转进内间不知鼓捣了些甚么，出来时拿着一个纸包，包着一些细细的棕色粉末，让他们临时拿这个用以代替。

劫后如何会余生呢？它只会留下一把烧干的余灰，让被抛下的人今后活在惨白的影子里。

两人谁也没出言禁止，沉默地听着她悲切的哭声。

那女人睁眼醒来, 一见严宵寒, 立即惊叫道：“是你？！”

因有这经验在前，除了那几个一开端就沾了药的小子外，其他村民都不敢碰秋夜白，但无毛病有人眼红秋夜白高价，偷偷在房前屋后栽种几株。

一步错，步步错，村民们为了弥补弊端，已经犯下了更多不成宽恕的弊端。统统人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谁也别想伶仃蹦跶。

话虽如此，不过村民暗里里都传言，说那小儿子并非他杀，而是家里实在带不动这个拖累，才将他灭顶后推动河中，假装成投河而死的假象。

“压根不是甚么厉鬼索命，就是瘟疫。或许是因为凶犯都沾了那道人的血，以是才得了一样的病，又感染给了村里其别人。”傅深冷冷隧道，“因果循环，自作孽不成活。”

严宵寒心说还算是个明事理的，摆手道：“举手之劳，不必如此。我有些事想问你，你只据实而答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