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存疑[第1页/共3页]
倘若真是杨勖当年用心迟延, 迟迟不去救济, 才导致傅廷信战死,这桩惊天大案将会完整窜改傅深和北燕军的态度, 乃至影响朝堂格式。杨勖是杨皇后的亲哥哥, 太子的一大助力,现在因万寿宴刺杀案,皇后已死, 余下二人被打落云端,只要再出一个忽略,天子就会毫不踌躇地废掉太子。
而早已被人淡忘的东鞑使团遇袭案的本相,悄无声气地水落石出,又跟着纯阳道长之死,悄无声气地被故意人掩去不提。
待他走近,傅深转头问:“你平时进屋都不拍门,如何明天反而端方了?”
不管元泰帝是否晓得内幕, 傅深想必都不肯再瞥见他坐在龙椅上。
后话不提。当天严宵寒写完折子,把笔一扔,仓促赶回家里,进门的第一句话是:“侯爷呢?”
夺嫡之争, 势在必行。而傅深手握北燕兵权, 他想扶谁上位,那人担当大统几近就是铁板钉钉的事。
案发后,纯阳道人于慎刑司牢内惧罪他杀,易思明招认“白露散”之事,后因药瘾发作,神智疯颠,咬舌而亡。
严宵寒恍然认识到,傅深的经历跟凡人完整分歧,他曾一次次在毫无筹办的环境下被推入极度状况,在瞬息万变的疆场上磨砺多年,泰山压顶,面不改色,面前越是风波滔天,这类人越是坚固沉着的超乎设想。
至此,震惊京师的金吾卫案与万寿宴案终究灰尘落定。
万幸鞠问时提早清了场, 纯阳道长最后几句话只要傅深和他闻声了, 但是即便如此,严宵寒仍不放心,严令部下管住嘴,不成将本日之事泄漏分毫。
他令人将纯阳道长尸身收殓,又将易思明的供词封入卷宗,与杨贺轩的檀卷一并理好待用,提笔写了一封结案奏折。
侍女奇特地点头:“并无非常,只叫人不要打搅。侯爷表情仿佛不太好?但是仿佛没有前次那么不好。”
“我有种感受,不但是纯阳道长,另有他背后之人,这个行事风格,倒更像是先父的旧部。”
他在卧房门前站定,做好了被回绝就强行破门的筹办,举手敲了拍门:“敬渊?”
纯阳道人,姓名不详,出身不详,元泰二十二年入京,借居于京中清虚观。数年间私制毒药“白露散”,密贩与周遭商贾百姓,又以花言巧语蒙骗金吾卫中郎将杨贺轩,谎称此药有提神醒脑,增加精力之效。杨贺轩误信为真,深陷此中,更将“白露散”献于上官,导致前金吾卫大将军易思明不幸受害,服药成瘾。
若以常理来看,他八成会挑选齐王,但严宵寒总感觉傅深仿佛与齐王并不热络,反倒像是不时避嫌,不欲沾上“皇子与重臣交友”的恶名。
傅深谁也没等, 独自一走了之。严宵寒故意要追, 何如纯阳道长已死,这案子如何结,供词如何编, 后果结果如何圆……他得留下来扫尾。
“别那么看着我,”傅深无法道,“我没有神态不清。严兄,你在飞龙卫审了成百上千的犯人,现在还信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侍女道:“在卧房,下午返来后就没再出过屋。”
平凡人突然蒙受这么大的刺激,崩溃宣泄乃至嚎啕大哭都是常事。傅深就算是铁打的,也不成能把统统情感都滴水不漏地藏在内心渐渐消化。他越安静才越糟糕,严宵寒倒宁肯他一哭二闹三吊颈,就怕傅深闷不吭声地钻牛角尖,悲伤又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