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遇[第3页/共5页]
她兀自瞧着人发痴,那人却已到了她面前,开口问了句:“昨儿借宿在此的女人罢?”
这位爷瞧着贵气,却又不倨傲,一起上走着与她说话,哪哪都好。他问起昨晚的事情,她也不顾忌地说了,又问他,“我真如爷爷嘴里说的那般,粗蛮吝啬么?”
这话甚和苏一的情意,原她也是这般筹算,只是还没想了然。经他这么一说,便通透了。她要谢他,借口又问他姓甚名谁,家住那里。
苏一无处可去,逛了一晚夜市,摊位上吃了碗馄饨,身上荷包也见了底儿。
苏一跳着步子要超出苏太公去,“你再说,细心你的皮!”
周安良被她骂得气结,手掐腰哼哼,倒是周放心伸长了脖子,“道是没娘养没爹教的,瞧瞧做出来的都是甚么事儿?恶妻一样,不想想自个儿为个甚么嫁不出去。这是太公的家,哪轮到你做主?凡是有人要你,这家早跟你一厘干系也没有了。太公应下的事,偏你从中作梗,违逆不孝,闹得一家子不得安生。不过是借住几日,你发的甚么狗疯。”
那厢周大娘狠叹了口气,“罢了,安良放心,把东西挪出来吧。”
韩肃只是吃酒,“她一个女儿家,恐不便利。”
“这是甚么教养?”苏太公也活力起来,吹胡子瞪眼,“怎就这般不让人安生?原没多大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你就对劲了。到头来人也都说你,说你小鸡肚肠!你爹娘那般仗义的人,怎生出你这么个事事算计,心眼比针眼儿还小的?!”
约莫练过把式的人骨子里都掺着暴躁,年青的时候尤其明显,摆布不过打一架的事儿,没甚么后虑。苏太公是老了,事事讲一情面。然苏一还嫩着,血气很多苏太公当年。人年青的时候又最受不得旁人孚本身的意,不知“忍”字为何,压不住性子,少不得要肇事。况这话她半月前就撂下过,不得筹议就是不得筹议。人要脸树要皮,他周家这事儿做得忒差劲,如何就不顾她神采,真能暗下里撺掇苏太公,拾掇了这正堂做新房?
苏一认出是那侍卫小白,定了睛子再看,他身后还站了两人,红衣扣弯刀,气势凛冽。她想起那晚被擒的事情来,有些恐怕,忙站起来,今后退两步扶着门框敛起下巴,“你们……有何事?”
要走也该辞了客人,她问那女孩子,“韩总管王府里去了罢?”
出了府邸角门,大舒了口气。瞧着本日出了日头,明白透红的一轮,正悬在当头上,再急也不成了,反正都要挨师父的骂。她解缆要走,瞧见大门里又出来一人。那人一身淡灰深缘儿衣袍,外头披着月白大氅,领沿儿上密密的白兔毛托着一张如画如刻般的脸。日头洒下的光晕在他身上笼了层金边,贵不成言的视感。
苏一攥了把拳头就进屋把轻巧物件儿全数掀了个底儿掉,尽数扔出正堂来。叮叮铛铛的一阵响,这才把西偏房里的三位惊出来。
周大娘看苏一和苏太公闹开了,心下又不忍,忙上来拉苏一,“可别闹了,这大早晨你往那里去?黑灯瞎火不说,天儿也是要上冻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不平安。恐遇着好人或冻出了病,又要遭罪。”
这入冬的时节极冷,北风刮在脸上,拉皮子。她又把脸埋在包裹里,缩起家子取暖,却并无大用。扛了一个半时候,正到子时的时候,竟也累到在这冷飕飕的北风里眯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