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遇[第1页/共5页]
苏一记不清他们谁是谁个,总归都穿差未几的衣裳,红衣绣金线,腰间别把弯刀。她转眼瞧那韩肃,确是那晚的头头儿。眉梢似剑,冷颜冰脸。她又摆手,“不必难堪,我随便熬过这一夜。”
那边周放心和周安良对劲,周放心过来拉着周大娘的胳膊,“娘你别管,苏一她该死,迟早该有这么一天。”
这位爷瞧着贵气,却又不倨傲,一起上走着与她说话,哪哪都好。他问起昨晚的事情,她也不顾忌地说了,又问他,“我真如爷爷嘴里说的那般,粗蛮吝啬么?”
周大娘两面难堪,问苏太公,“真让一一这么走?她一个女孩子家,遇着事可如何是好?”
迷迷蒙蒙中有人戳她肩窝,她便仰开端来叫师哥,问:“开铺子了么?”看清时,却不是他师哥陶小祝。师哥没生得这么好,粉面朱唇,一对桃花眼儿。
那声音带着空旷辽远之意在她耳朵弹开,苏一醒了神,要抬手擦口水,先问一句:“你与我说话?”问罢自发此番模样过没出息,忙又跟一句,“是了。”
那厢周大娘狠叹了口气,“罢了,安良放心,把东西挪出来吧。”
这入冬的时节极冷,北风刮在脸上,拉皮子。她又把脸埋在包裹里,缩起家子取暖,却并无大用。扛了一个半时候,正到子时的时候,竟也累到在这冷飕飕的北风里眯了一阵。
苏一跳着步子要超出苏太公去,“你再说,细心你的皮!”
周大娘看苏一和苏太公闹开了,心下又不忍,忙上来拉苏一,“可别闹了,这大早晨你往那里去?黑灯瞎火不说,天儿也是要上冻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在外不平安。恐遇着好人或冻出了病,又要遭罪。”
韩肃只是吃酒,“她一个女儿家,恐不便利。”
“您且放心,出去我便不返来了!”苏一还是犟嘴,自往东偏屋里去。到了那边儿,原觉得该腾出间房来给她住着,却不成想,她要与周大娘同挤一间,而周放心早把周安良腾出来那间占了。她又在内心骂了百八十遍不要脸,把周放心的衣裳鞋袜尽数抱到院子里摔在地上。
小白不睬这话,但说:“我是住王府里的,不好安设你。我们韩总管宅邸甚大,就他一人住着,你随他去。住一晚不打紧,他虽不言不语,心倒是热的。”说罢看向劈面毫无脸部神采的韩肃,“是吧,韩总管?”
周安良被她骂得气结,手掐腰哼哼,倒是周放心伸长了脖子,“道是没娘养没爹教的,瞧瞧做出来的都是甚么事儿?恶妻一样,不想想自个儿为个甚么嫁不出去。这是太公的家,哪轮到你做主?凡是有人要你,这家早跟你一厘干系也没有了。太公应下的事,偏你从中作梗,违逆不孝,闹得一家子不得安生。不过是借住几日,你发的甚么狗疯。”
“这是甚么教养?”苏太公也活力起来,吹胡子瞪眼,“怎就这般不让人安生?原没多大的事,闹得人尽皆知,你就对劲了。到头来人也都说你,说你小鸡肚肠!你爹娘那般仗义的人,怎生出你这么个事事算计,心眼比针眼儿还小的?!”
韩肃昂首看向他,“甚么时候的老熟人?”
她兀自瞧着人发痴,那人却已到了她面前,开口问了句:“昨儿借宿在此的女人罢?”
“不晓得谁算计来!”苏一竟没算到苏太公会如此,也委曲得一眼里攒泪。却又是不肯低头的,顿脚进了东偏屋,要清算了东西走人。那东偏屋又那里另有她的东西,尽数换成了苏太公的。她又抹泪,翻箱倒柜地找了家里的地契房契,揣兜里出来,“我衣衫包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