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第1页/共3页]

在悠远的檀城，不止有压境的东襄雄师，另有她下落不明的父亲。

他这话，天然是指定王临时改了主张，情愿带上他的事了。

不远处军士正在扎帐篷，随行的监军累瘫在地上，随便找了个披风垫在身下装死，常荀和魏清等人正安排造饭安营，定王则坐火旁。

初醒的身材微热，阿殷紧紧贴在定王胸前，将头埋在他颈窝。

好半晌，定王才道：“好。”

亦可见，他对定王这回出征，颇寄厚望。

怀里阿殷睡得安温馨静,定王往她额上亲了亲，便放轻了行动起家，欲去穿衣。

“殿下很重交谊。”她说。

定王用过饭后即入宫领印，府中诸侍卫皆骑马以待。

她竟然会悄无声气的伴同定王出征？

阿殷和常荀率众而出，驱马行至定王身后，在几十步外停驻。初春料峭的北风自官道而来，卷起家上烈烈披风，城楼上的号角呜呜响起，雄浑持重。闭上眼，却仿佛置身北庭的浩大六合。

“你看那小我——”他号召陪侍身侧的散骑常侍冯远道，“定王府与常荀并行的是谁？”

满心惊奇压在腔中，冯远道拱手，道：“是跟定王殿下和常司马一样，忠心报国事君之人。”

这晚夜宿山林，幕天席地，夜风甚冷。

檀城距京千余里，中间隔着晋州、并州，有山峦横亘。三千军士奔驰北上，途中关于泰州和北庭情势的军情也连续传到了定王跟前——陈博弃城而逃，东襄人率军占据檀城，监军孟博和两名小将被俘，伴同陈博守城的陶靖却不知所踪。东襄人没能在城内找到他，内里诸城池中也未发明陶靖的踪迹。

“嗯。看那边——”阿殷回身，不远处常荀一身青布便衣，正命人把五名东襄打扮的军士捆过来，此中一人看其衣装，仿佛还是个有点品级的军官。

巳时三刻，宫中动静递来，常荀与阿殷并辔率众侍卫出了王府，直往朱雀大道外的正阳门而去。

阿殷难以设想当年定王看着崔忱铁枪透胸，在克服的光荣下，背负好友战死的事孤身返来是如何的表情。她却晓得，倘若面前这个男人在疆场遇险，乃至像崔忱那样马革裹尸，她会有多痛苦。即便苦衷极少宣之于口，但是从铜瓦山断崖边决意跟从、从明烛喜堂下对拜结为伉俪始，这个男人便已深深印在心中。

“殿下不想带我和常司马随行，是怕疆场凶恶，有闪失是不是？殿下视我为嫡亲，我也是如此。殿下不肯看我在疆场遇险，莫非我就情愿看殿下入险境伶仃无援吗？都城与泰州、北庭相隔千里，殿下可曾想过，殿下在火线出世入死，我和常司马留在京中，会有多担忧煎熬？倘若不幸，殿下出了差池，我在京中当如何自处？殿下感觉，倘若等不到殿下返来，我能接受得住吗？”

阿殷既然在外，便不带王妃的场面，每日只以司马的身份出入，听定王与常荀等人商讨军情，心中的担忧亦愈来愈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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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将他抱得更紧，道：“我想陪在殿下身边。不想在都城，单独担惊受怕。”

常荀昨日已挑了摆布两位典军和左卫数名精干统领，将左卫中技艺出众的四十名侍卫遴选为定王亲卫随行。听得定王情愿带上王妃和他，当即欣然报命，又选了蔡高随行，将府中防卫及动静来往之事，皆拜托于曹长史。顺道留个口信，叫曹长史见到冯远道时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