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9[第4页/共6页]

这里已是桃谷深处，平常百姓不能踏足，只要远处几位贵家后辈赏景，瞧见这几十名虎狼般扑来的侍卫，哪敢过来打搅，只远远张望。

因怕睡觉后忘了那匪夷所思的梦境，定王昨夜惊醒后便彻夜未眠，此时还是精力奕奕。

“等你出宫建府，父皇母后还能拘着你？”

这类事由不得她做主，阿殷不能当着帝后的面回绝公主，也不能自作主张的应了，目光偷偷瞟向定王，暗祷他能开口。

他虽是与定王说话，声音却也不算太低，上首帝后及四周诸王在旁观马球赛的间隙里，也饶有兴味的留意这边动静。

阿殷既会射箭，还能放袖箭，投壶天然不在话下。

跳出来想想，实在好笑！

“真的？”嘉德公主眼含等候。

“哎呀，倒忘了马球赛！”嘉德公主接过帕子自擦了汗，便被宫人扶着上马，“母妃必然等得焦急了，我们走吧！”走了一程，又有些遗憾，“你如果我宫里的侍卫就好了，能常陪着我玩，不像那些人木头似的，连谈笑几句都不敢。”说罢，便挥着马鞭儿驰回马球场，被一群宫人簇拥着上去了。

世人依命而去，只剩下定王骑着黒狮子立在原地。

阿殷回府后跟陶靖禀报了此事，当晚便与蔡高商定轮番值守。当然，定王府中保卫齐备，右卫帅和副帅无需亲身执刀守夜，只是在定王住处的配房辟出两间值房，他们夜间宿在此处，便于待命。

定王接住，向来冷肃的面上，也有了些浅笑意。

北苑的春光自与别处罚歧，永初帝命世人各自散开游赏，他在高台上连着坐了两个时候，此时也有些疲累，便带皇后和众妃到就近的宫殿安息。定王随太子等人一道送他畴昔，待辞职时，永初帝却开口叫他留下。

幸亏他公然开口了，还是惯常的清冷态度，“这侍卫是我新挑进府里的，技艺还算勉强，只是毕竟年纪有限，行事欠安妥。如果进了宫，恐怕不能护好嘉德。”见嘉德公主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就想撒娇，定王先发制人，“况父皇母后叫你这两年多读书叫性子沉寂些，若送了她出来，你还不顺势混闹，孤负父皇幕后的苦心？”

她将喝完的空杯掷回定王怀中，嗔道：“皇兄！”

继而便是一道端庄的声音，来自阿殷正火线，“起来我瞧瞧。”

“定王兄，我们到桃花林子里去玩好不好？”

*

“……玄素？玄素？”

他想，他必然是疯了！

骏马趟过粼粼河水，她们两人并未玩耍，在山脚弃马，进了桃花林子。

侍卫早已在此处铺了可供歇息的毯子，嘉德公主席地坐下，意犹未尽，“这回出宫，可算是畅快！能把这满坡桃花挪到皇宫里去就好了——或者归去跟父皇说说，往上林苑里种满桃花？”她看了看定王的神采，自知这是在白日做梦，遂叹道：“偶然候真恋慕皇兄，想来这里就能来，我缺要费尽口舌求得父皇恩准，才气来这儿，还限着时候。”

嘉德公主明显是累及了，扶着陶殷的胳膊，双腿像是灌了铅。

定王依命立足，待得世人退出，掩上殿门，永初帝才开口道：“本日你阿谁女婢卫，是从那边得来？”

嘉德公主常困在宫中看那四四方方的天，可贵有空出来散心，听定王说要带她去桃谷看桃花时，欢畅得几近雀跃——现在恰是仲春中旬，宫中的桃花虽已打了花苞，盛开的却只要零散几枝，不敷纵情抚玩。桃谷地气和暖，桃花开得比别处早，每年仲春初就进入花期，现在恰是开得恰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