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21[第4页/共6页]

定王稍稍侧目，便见少女在秋景中纵马怡然缓行，腰背挺直，精力奕奕。苗条的腿屈出弧度，柔嫩的披风随风拂动，天然丹青。

高元骁本日喝了很多，铜色的脸上已经现出醉意，目光灼灼。

远处同定王含混告别的声音此起彼伏，高元骁和阿殷昏了脑筋打斗，此时却也不敢叫人发觉，丢了定王的脸面，因而各自噤声。

没有钗簪耳环，不饰螺黛朱丹，如画端倪在青衣乌帽的映托之下愈见韵致，那双平常灵动的杏眼微阖，浓长的睫毛在阳光下清楚。

“陶殷，我有话同你说。”高元骁打量着她，大步朝她走过来。他的目光黏在阿殷身上，并无收敛，因为个头比阿殷高，身材也更魁伟，走近时几近将阿殷覆盖在影子里。

连番被阿殷遁藏，高元骁酒后本就鲁莽，瞧着美人含怒，顿时起了礼服的心机，当即疾步赶上，“陶殷你听我说完。”他身高腿长，腾身而起拦住阿殷退路，持续去捉她手臂，话也说得颠三倒四，“这返来西洲，我不晓得你是否跟我一样，为了跟随定王殿下。不管之前还是现在，我都——”见阿殷几乎逃脱，也顾不得说话了，忙又脱手拦她。

常荀也不则声，只冷然看着高元骁，目光扫过阿殷时，亦含着责备。

他被定王特地调来帮手剿匪，这段时候除了去金匮做些安排外，其他时候便在都督府中，同常荀一处筹划剿匪的事。

只要高元骁仿佛变了些，闲时总爱独坐深思，做事却又愈发勤奋。

若论技艺，阿殷并不如高元骁。

阿殷也是个俗人，这般面貌风韵摆在跟前，两相对视间，内心竟自砰砰跳了起来。

阿殷别开目光斟茶喝下，吃了块软糯的糕点，却还是感觉如芒在背。

阿殷不知他这打量的企图，又不能遁藏，跟定王对视了两息，不知为何竟有些严峻。

她自始至终只抬头或垂目，连眼角余光都未曾分给高元骁。

这场架打得悄无声气，动静并没被席上来宾发觉，只是被侍卫瞧见，悄悄报给了定王。

这座都督府她早已熟谙，沿水走了半晌拐入凉亭，忽觉背后有人，她警悟回顾，就见高元骁不知是何时尾随而来，就在她身后十几步处。他明显已经被侍卫们敬了很多酒，虽则身形还是稳妥，眼神却不像平常矫捷。

夜风吹过，发热的脑筋沉着下来。高元骁刹时感觉本身的确是混账透顶。打动尽数化作悔怨，他重重跪在地上，抱拳道：“末将身为都督府司马，不止未能为殿下分忧，接待来宾，却在此处比试武功，惊扰宴席，是末将渎职，请殿降落罪。”他乃至连阿殷都不敢多看一眼，“陶侍卫是因末将挑衅，才脱手反击，望殿下明察。”

*

“我……”高元骁开口，却不晓得如何表述才更合适。他在右卫军担负统领之职，辖制底下的侍卫们，多是靠威压，言辞上不太善于。此时对着时候惦记的美人，宿世此生积累着的言辞狼籍涌入脑海，有惭愧有倾慕，更叫他不知从何提及，心境翻滚之下，忍不住去抓阿殷的手臂，道出最直接的动机，“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