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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行动懒惰，还透着几分前程未卜、有力变动的颓废，可顾鸾有双水润斑斓的眼睛，小宫女被她看了，都没出处地一慌，就像家道宽裕的穷墨客遇见国色天香的大族蜜斯，既镇静美人为何看他，又自惭形秽怕美人嫌弃。

莫非，因为她太貌美，宁王想……

皇后难以置信地看着先帝。

顾鸾心咚咚地跳，没法设想一会儿要产生的事情，宫变前，宁王于顾鸾只是心狠手辣、阴晴不定的外人，现在，新帝就是顾鸾眼中掌管她存亡的阎王。

凌晨时分，顾鸾刚起不久，正对着铜镜梳头，小宫女抱着几支月季花走了过来。

她的声音很好听，赵夔却不受任何影响，薄唇紧抿，只要目光在她身上逡巡。

“四女人，您看这花还行吗？”小宫女严峻地问。

小宫女分开后，顾鸾的视野，渐渐移到了花瓶里的粉月季上。

顾鸾，承恩侯的掌上明珠，老头子最宠嬖的表侄女，客岁蒲月之前，这是赵夔对顾鸾的独一印象。但客岁阿谁蒲月，赵夔躲在树上，亲眼目睹太子抱着中了药的她埋没到树下，然后，赵夔也亲眼目睹了太子宠幸她的全过程。

赵夔上了龙床，单手捏住顾鸾下巴。

老嬷嬷哭着喊冤，皇后离座，请先帝为她做主。

赵夔将熟睡的女人转了过来，她睡得很香，脸上残留潮红。

当顾鸾洗完擦干，当两个宫女为她披上薄如蝉翼的纱衣，当一个小寺人为她披上外袍然后将她扛起来的那一瞬，顾鸾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承宠就承宠吧，顾鸾只想活命，客岁她稀里胡涂地被人下.药，半路被太子所救，并……

宁王的凶恶，顾鸾曾“有幸”目睹，彼时她才十来岁，随父母进宫赴宴。宴席上皇后派身边的老嬷嬷赐赏，老嬷嬷走到宁王身边，宁王俄然将一支筷子插.进了老嬷嬷的眼睛！皇后大怒，诘责宁王为何行凶，宁王靠在椅背上，面无神采地看着捂眼惨号的老嬷嬷，说：“刁奴无礼，瞪了本王一眼，该罚。”

也就是那日起，顾鸾进宫再遇宁王，都低着头走路，恐怕宁王看她不扎眼，也戳瞎她的眼睛。

顾鸾不受节制地伸开嘴，也展开了眼睛，然后，她瞥见了头顶的新帝，瞥见了他冰冷无情的脸，而他的手，正往她嘴里灌着甚么。顾鸾很怕，她想躲开，男人的手顿时捏紧她，顾鸾疼了，她无助地吞咽。

宁王，不，新帝来了！

顾鸾俄然想起了亡故的太子，太子曾在她耳边说：“阿鸾，你这身子，比花瓣还嫩。”

赵夔站在床边，冰冷的眼眸肆无顾忌地打量那只穿一层薄纱的女人。

等顾鸾幽幽醒来，就身处她现在住的小院子了，接下来，顾鸾连续从小宫女口中得知，宁王已经即位称帝，承恩侯府没有拥戴也没有反对，全府高低临时安然无恙。家人安好，顾鸾才有表情探听本身的状况，小宫女却一问三不知，只道她奉皇命来奉侍顾鸾。

就要上朝了，赵夔不筹办再睡，他坐在顾鸾中间，神采冷酷地看着这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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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帝……

这个早晨，顾鸾几近都没能睡觉，快到天明，新帝才终究放她睡了。

顾鸾心不在焉地握着那头乌黑稠密的长发，抬眼看去。

顾鸾倒在床上，当即就堕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