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1页/共4页]

“朝中文武都惧桓元子，但就北伐之事，桓元子倒是无可指责。”

褚太后本来不想这么直白，何如庾皇后不但性子弱，脑筋也不是太聪明。不能一次讲清楚，过后又要来她面前哭，她那里还能有清净日子。

“阿姑，您是说我兄长有救？”庾皇后生出但愿。哪怕庾希错得再多，庾氏毕竟是她的依托。

“日前谢侍中有言，北地不稳，占有陕城的氐人投了慕容鲜卑。氐人有雄主在位，掌权之初便野心勃勃。慕容鲜卑百足不僵，两边迟早要有一战。以桓元子的为人，定会紧紧盯着北边，不会将全数精力放到建康。”

立屏风后，南康公主一下一下拨动袖摆云纹，道明请郗超越府的启事。后者听罢没有回绝，只言桓大司马下月返回姑孰，他必须跟从，充其量只要二十天时候。

天子坐在上首，三人陪坐两侧，每人面前一张矮桌，上设数盏漆盘，内盛炙肉和煮过的青菜。

雨停时，天空碧蓝如洗。

庾邈双眼赤红，双拳紧握，用力得枢纽发白。他只要一个儿子，常日里视如珍宝。现在废掉一臂，可否保住命都未可晓得，如何能不痛彻心扉。

后-宫中，庾皇后夙起向太后存候，坐足两个时候仍不肯分开。

念在庾太后，她曾想教诲庾皇后。可惜的是，后者实在扶不起来。庾氏家主又是个气度局促、志大才疏之辈，庾氏此后的运气当真难料。

桓大司马连连拊掌，道：“安石大才，文度大才，温自愧不如。”

“秦氏？”郗超沉吟半晌，道，“郎君所言但是西河郡的坞堡之主？”

褚太后重新拿起竹简，暗中摇了点头。如果是庾太后，定然会听出弦外之音，换成庾皇后，真是教一教的心机都没有。

褚太后挺直背脊，长袖在身侧放开。比拟庾皇后的畏缩脆弱，更显得大气端庄。

“行了。”

两晋之时，世人自谦多称“仆”。

食不言寝不语。

天子和臣子冷静用饭，宫婢谨慎服侍，除了撤走漆盘，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怕的不是天子，而是在坐的三位朝臣。

郗超忙侧身避开，道：“小公子之师乃周氏大儒，仆万不敢受此礼。”

饭罢，司马奕持续坐在上首充当吉利物。桓温三人言辞比武，当着一朝天子你来我往，唇枪舌剑。

没有脑筋就诚恳些，不然纯属找死。

桓大司马入朝，上到天子司马奕下到朝中百官，九成以上绷紧了神经。

谁有这么大的力量，偏还不要庾攸之的命，只废掉他惯常用的胳膊？

“且看吧。”谢安没有多言，向王坦之告别，回身登上牛车。待车帘放下，闭目回想宫中所见，不由得心头微沉，很久不得豁然。

以东晋的政治形状，天子未需求雄才大略，起码不能胡涂成如许！谢侍中真想掰开司马奕的脑袋，看看内里装的究竟是甚么！

运河之上那里有如许胆小的凶匪，清楚是府军！

“幸亏南康本日不在，你这模样让她瞥见，无事也会有事！”

南康公主没有强求，桓容退而求其次，拱手行长辈礼。

邻近中午，建康城又起大风，暴雨滂湃而下。宫人忙着放下木窗，掩上房门，褚太后一遍又一遍的翻阅道经，心中久久不静。

窗外雨成瓢泼，谢安和王坦之即兴赋诗，内容很有深意，饱含“忠君爱国”思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