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第2页/共3页]
小童口中应诺,神情仍旧紧绷,一起不错眼的盯着桓容。待回到府内,趁婢仆取来干爽长袍,一溜烟跑去请医者。
南康公主没有答复,只觉一阵齿冷。
听宦者禀报长公主请见,褚太后放下道经,不由得苦笑。该来的老是会来,到底躲不开这一遭。
“阿妹但是怪我?”
“阿姊去见太后?”
细心回想,之前玉佩和珍珠都是单个增加,这回玉枕竟直接翻倍?
“阿妹,此事是我不对。”褚太后没有否定。
成果呢?
“没有大碍,莫急。”桓容背靠车厢,表示小童不要惶恐。
褚太后松口,南康公主半点不客气,自家车厢装满,干脆从宫中借车,运了整整三车竹简和珍宝分开。
车队行到宣阳门,天空蓦地聚起层层乌云,雷鸣闪电突降,大雨滂湃而下。送行的官员来不及躲闪,全数浑身湿透,淋得落汤鸡普通。桓温在车前同桓温道别,一样未能幸免。
姑嫂二人正面对坐,一人面带忸捏,一人冷如冰霜,室内氛围似被冻住,宫婢和宦者低着头,缩紧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瓜儿喜好读书,宫中库存文籍繁多,阿嫂可容我挑几本?”
归根结底,褚太后夫主早丧,亲子早亡,连个孙子都没留下。当明天子是她从侄,相互干系并不靠近,她守着宫中的库房又有何用。给那三个血缘不明的?想想都感觉糟心。
褚太后差点掀桌。
事成定局,他们母子被逼到墙角,宫里竟连个送信的都没有!
殿门合拢,室内只剩姑嫂两人,褚太后的声音幽幽响起。
桓大司马离城当日,本是艳阳高照,万里无云。
这让她如何不气!
桓容坐在车厢里,只能听到喧闹的人声,见不到外边景象。跟着牛车加快,喷嚏声越来越清脆,头一阵阵的发晕,脸颊出现潮红。
得理不饶人啊!
“南康,事已至此无可变动。”褚太后沉声道,“再者言,你毕竟姓司马。”
“来岁北伐,皇姓仍为司马。”
因而再不踌躇,长鞭甩过半空,接连打出几个鞭花。又有健仆跃下车辕,拉动牛鼻上的铜环。健牛吃痛,牛车的速率顿时加快一倍不止。
两秒后,掌中闪现一颗光珠,珠身晶莹剔透,津润似裹了牛乳。
桓容咬住竹管,半碗水很快下肚,喉咙不再发干,身上总算有了力量。
“托太后洪福,命还保得住。”
桓容想说谨慎些,莫要轰动南康公主。伸开嘴,喉咙里却像堵着石块,声音沙哑,底子听不清楚。
少顷有光芒自指缝溢出,桓容认识到不对,忙低头看去,榻上并排呈现三个玉枕,大小不异,雕凿的斑纹普通无二。
如果她不姓司马,即便瓜儿不被那老奴所喜,也不会不时面对危急!
“瓜儿淋雨着凉,需提早数日出发。”
小童不敢忽视,伸开布巾为桓容拭发,并连声叮咛健仆扬鞭,以最快速率赶回府内。
“郎君可要放糖?”
南康公主话里有话,褚太前面现一丝愤怒,更多则是难堪。
褚太后沉默很久,似在心中衡量。终究感喟一声,令殿中宦者和宫婢全数退下。
“天子非我亲生,到底关乎晋室。桓元子为人如何,你比我更加清楚。我对不住你,但我对得住历代先皇。换做你是我又会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