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3页/共3页]
柳树下,溪岸边,早有婢仆备好蒲团矮榻。
少年声音明朗,未见同龄人的沙哑,反而格外动听。说话时嘴角不自发上翘,眉眼稍弯,竟让王献之想起母亲最爱的狸花猫。
遵循后代的话讲,崇拜,赤-果-果的崇拜!
桓容桓祎均未及冠,尚没有取字。
家属乃立品之本。
早到的郎君们反而未动,有脾气不羁的,更是斜靠在溪岸边,敞开大衫,举杯遥对。
凡事牵涉上政治不免过“俗”。没准真是帅哥能力过大,迷得余姚郡公主踹了桓济也说不定。
不管是哪样,桓祎一样高兴,望着桓容的眼神很有几分炽热。
假定不是郗家日渐式微,郗超一定会甘于桓温帐下,屈居为幕府参军。
上巳节建康士族后辈同聚,多么风雅之事,如谢玄等人,身边的婢仆小童都是个顶个的姣美。
在两晋期间,作为一个美女人,甭管温馨不温馨,出门多会被热忱的人群堵住。再赶上几个不睬智的,至心会有生命伤害。
至河栅篱门前,牛车已经不能称为牛车,完整成了色采斑斓的“花车”。
桓祎陪在身边,目睹此情此景,嘴巴越张越大。
船埠上,头戴平帽的仆人来往穿越,顺着吱嘎作响的木梯登船,将南北来的货色一一卸下。市货的贩子络绎不断,很多货下船不久就在船埠售罄。
桓容对他并不陌生。却不是因为王大才子的才华,而是因为他的老婆。
得南康公主和大司马教诲,不管丰度才学,小公子都是桓氏族中顶尖。便是暮年号称大才的桓秘,在桓容的年纪也未有这般境遇。
偏桓容反其道而行。
故而南康公主心机疑虑,却没有禁止桓容出门。庾希处心积虑,落实桓氏霸道之名,经王、谢郎君这一露面,天然也会冲淡很多。
桓容看得别致,留意到几名身材高大,皮肤乌黑,满脸卷须的船长。固然穿戴汉服,可不管如何看都不像是汉人。
河面上,商船舢板繁忙穿行。
车架过处,引得秦淮河两岸人潮澎湃。
船头的梢公赤着半臂,斗笠挂在肩后,用力撑起船杆。伴着河水飞溅而起,划子已经同商船擦身而过。
多数店门敞开面街,大者吊挂门匾,上书古体篆字,小者各色布幌垂落,风太悄悄摆动,同河岸边轻摇的柳枝相映成趣。
桓容年纪尚小,身在步队中间,还是被绣帕盖了满头,车板落下绢花细簪无数。谢玄和王献之等人的牛车则是“重灾区”,眨眼被斑斓堆满,各式环佩簪钗闪动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