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雨后初霁[第1页/共2页]

此次沈莺歌说不出话了。

廖同知对他来讲，就像孔川曹安福之于沈莺歌，都是相逢于微时。

此次轮到沈莺歌愣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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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同生共死，一起扛过了数次命悬一线的危急，一起在劫后余生时把酒言欢，相互搀扶……

容久对别人的目光向来敏感，她没来得及“偷窥”多久，他就转头看了过来。

这边忙完刚一转头，沈莺歌就看到陈青走了过来。

他一向觉得本身奖惩清楚，敌部下的兄弟们算不上刻薄，但也从未坑害压迫，哪想到单单是本身的存在便碍了别人的路。

他走到沈莺歌面前：“应千户，辛苦了。”

出于私心，她感觉陈青于公于私都做得很好，没有比他更合适坐这个位置的人。

沈莺歌脱口而出：“实在你不消……”

他还吊着一只胳膊，气色大不如前。

当了这么多年锦衣卫，他从最低的缇骑到现在的批示使，受过很多伤，畴前还能靠体格撑着，但这一次重伤将之前积累的伤病都引了出来。

刚晓得对方叛变时，他不是没有恨过，但这些日子他躺在床上转动不得，脑筋里便反几次复回想这些年经历的事。

陈青反倒安然得很，像是看出了她的未尽之意。

之前也有锦衣卫批示使的性子与廖同知有些像，经常拿着鸡毛适时箭，出门恨不得横着走，做起事来更是不择手腕，残暴至极，一度让人闻风丧胆。

陈青的脸上没有痛恨，唯有眼中透出几分苦楚怆然。

她几次张口想要说些甚么，却始终都显得惨白有力。

顿了顿，陈青有些感慨地望向远处，看着早已陌生的街巷。

阳光为他披上一层轻浮甲胄，即使重伤未愈，背脊仍然矗立，脚步仍旧安闲。

沈莺歌表情庞大，踟躇半晌也没能说出内心话，只好道：“多谢批示使，还好有你的帮手。”

她顺着通今后院的长廊走了一段，看到了正与李档头说着些甚么的容久。

可毕竟抵不过光阴流逝，民气易变。

这倒是从未传闻，沈莺歌不由面露惊奇。

送走追月和姜嬷嬷后，沈莺歌又扭头回了府衙。

见是她，他的眉梢悄悄一挑，眸光顿时如东风化雪，融成两汪清透温润的湖泊。

面对沈莺歌不解的眼神，他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对了，你大抵不晓得，我原是霁城人氏，只是早些年家里已经没人了，厥后才去了雍景城。”

他被身边最信赖的兄弟算计废了一条胳膊，归去以后便只能从批示使的位置上退下来了，如许始料未及的结局实在让民气灰意冷。

本日沈莺歌已经从分歧的人嘴里听到过这句话，但从他口中说出来，意义又截然分歧。

但她也晓得，向来是一朝新人换旧人，对天子来讲，一个没法阐扬全数力量的批示使即便留着，也只是个空架子。

不过人丁太多，以醉西楼一己之力还是难觉得继。

之前祁掌柜从泸州调来的那批粮食和药材已经筹办安妥，周边几个城镇的也会在这两日连续达到，沈莺歌让他们还像之前一样，以商户的名义捐出去。

直到厥后换了人才垂垂好些。

即使罪犯伏法，但留给他们的烂摊子另有得清算。

大多数人若经此一遭，哪怕不愤世嫉俗，也得郁郁寡欢一阵子，可他脸上不见一点愤激怨怼，安静得仿佛一如昨日。

他像是路过这里时被对方叫了畴昔，大半背影面对着沈莺歌的方向，雨后初霁的阳光刺目，她眯着眼睛才气模糊看清他小半个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