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温情[第1页/共2页]
虽是谢氏十月怀胎辛苦将她带到这世上,可因着谢氏宿世去的早,即便活着时,更多的关爱也是放在了钰哥儿身上,如同老太太之于顾敬昭,因此顾砚龄与谢氏虽未有嫌隙,却也比平常母女多了几分礼矩,少了几分亲热。
“走吧。”
顾砚龄微微松了口气,若顾敬羲再说两句,她的眼泪倒是再止不住的,到时候不说顾敬羲,光是谢氏那夺目的眼眸,她都掩不畴昔,谢氏虽看着端庄温婉,却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纯真贵妇,光是在陈郡谢府,谢氏以幼女的排辈,在出嫁前却能辅滋长嫂管家,就断断不是旁人能比的。
而因着“三色金”是御贡之物,是以献在御前与等闲贵爵所用天然成色分歧,方才顾敬羲既说这“三色金”成色极好,可见是可贵能与御贡比拟的,如此一匹已是极其贵重,更何况是两匹?
到底俞氏和二房的妾室在场,顾敬羲也不好多呆,而谢氏向来性子淡泊,并不肯牵涉二房与三房的事,因此安慰了俞氏几句,便带着顾砚龄,与顾敬昭出了绥荣院。
“吏部另有些事,我先去衙里,待早晨我再返来瞧你。”
作为长辈,顾敬羲与谢氏带着顾砚龄去二房的绥荣院瞧了受伤的顾砚锦,因着那簪子极利,婆子丫头进收支出换了两盆水,上了上好的药,那伤辩才不至于血珠直冒,但却还是能从紧绷的纱布中瞥见排泄的血丝。
说到一半,顾敬羲如有所思了半晌,这才道:“我记得前几日有人送来了两匹成色极好的三色金,原也是给你们女人家的,我也用不得,一会子我便让徐成给你送到琉璃院裁衣服去。”
顾砚龄一听,心底浮起了丝丝暖意,方才那一闹,天然各房不好再分锦缎,父亲,这是在赔偿她。
顾敬羲扶了扶谢氏肩膀,谢氏微微低颌,顾敬羲笑着又摸了摸顾砚龄的头,这才回身撩袍而去。
那“三色金”是金陵云锦中最为可贵的一种,只要御贡织造才气做的出来,需织造里最为巧手的艺人拿赤金,青金,纯银的线一点一点勾出纹样,再颠末层层烦琐的工序,使得云锦金翠交辉,在光芒下映出层层的奇泽。
要晓得,王谢府里的女人,代代都是以宫廷礼节去教诲,谢氏能从中脱颖而出,入得谢老祖宗的眼,还未出阁,就能先行管家之事,便可见谢氏骨子里流着谢老祖宗夺目而沉稳的血液。
在一众婆子丫头们面前,谢氏再也端不住,嗔怒的看了顾敬羲一眼,落在顾敬羲眼里反而多了一丝娇矜之意,因此哈哈大笑,不顾一旁多余的人,只回身摸了摸长女的头暖和道:“本日这缎子……”
如此,宿世里人前端庄有礼,温稳慎重的安国府大女人,在顾敬羲面前却能卸下统统,真正的做一个也会撒娇嗔痴,娇宠惯养的小女儿。
走至不远的游廊转角处,压抑的氛围才稍稍和缓些,顾敬羲转头看到谢氏荏弱的身子裹在火狐皮披风中显得更加肥胖,神采也有些微病态的惨白,不由眸中一软,叹口气道:“现在开春了,你还这般畏冷,可见身子还未养好,早知我昨日便该给老太太说,让你好生养着,本日不消来的。”
屋内氛围压抑阴沉,顾砚锦小脸惨白如纸,饶是昏倒中,还是紧紧抿着唇,看的俞氏心如刀割,一旁站立的顾敬昭因大房在场,只能压抑住体内的气愤,将攥的颤栗的手用力展开,毕竟落在俞氏肥胖的肩上,悄悄一抚,似是安抚。这不动便好,一动反而让俞氏心中一软,不由轻泣出声来。